我抱着明璃往石灵洞府走时,掌心的碑碎片还在发烫。
她的魂体轻得像团随时会散的雾,呼吸间能感觉到她魂火的温度正一点点往下掉。
明霜的冰晶顺着我后颈爬进识海,凉意裹着她的声音:"阿白,你心跳得太快。"
"我没事。"我低头看明璃,她闭着眼,发间那朵魂花的花萼都泛了青。
石灵洞府的石门在雾气里显出来时,我几乎是冲进去的。
洞壁上的荧光石映着她透明的指尖——这是魂体即将溃散的征兆。
"先治她。"明霜的冰袖扫过石桌,石灵留下的药鼎"嗡"地浮起。
我把明璃轻轻放在石床上,她的手指刚碰到被褥就陷了进去,像碰碎了一层水膜。
我喉头发紧,摸出怀里的养魂丹——这是在断崖里用最后半株灵参换的,本想留着给轮回祭坛用。
"吃。"我掰开她的唇,药丸刚触到她舌尖就化了,青雾顺着她嘴角漫开。
她睫毛颤了颤,魂体总算凝实些:"阿白...苦。"
"苦就对了。"我扯出个笑,转身去翻石灵留下的玉简。
之前急着赶路没细看,此刻神识探入,突然有阵药香撞进识海——是"灵墟谷神药将出"的消息。
明霜凑过来,冰镜在她掌心凝成:"神药?"
"石灵说这药能续断脉。"我摸着胸口——那里藏着我天生绝脉的痛,像根烧红的针,"去轮回祭坛前,我必须解决这个。"
明璃坐起来,魂花的花瓣勉强透出点粉:"我跟你去。"
"你现在连凝形都难。"我按住她肩膀,她的魂体在我掌心晃了晃,"先养三天。"
可计划总赶不上变数。
灵墟谷外围的青叶镇比我想象中更破。
青石板缝里长着野蒿,茶馆的布幡被风撕成条,上面"青叶"两个字褪得发白。
我服下系统签到得的幻息丹,气息变成个普通散修,明璃和明霜隐在我身后——明璃裹着我的外袍,明霜的冰雾沾在发梢,远看像两个随我讨生活的道侣。
茶馆里人声嘈杂。
我刚在角落坐下,就听见邻桌两个汉子压低声音:"黄雄的人在镇东设了卡,慕容家的老东西派了暗桩在药铺。"
"神药现世的消息...到底准不准?"
"没看那守护兽都醒了?
我兄弟昨天见着了,那大家伙的眼睛跟灯笼似的!"
我捏着茶碗的手紧了紧。
正要开口问,后颈突然窜起寒意——是被盯上的感觉。
"动手!"
刀风卷着腥气劈过来时,我本能地旋身,怀里的明璃却没跟上。
她的魂体太弱,被那股力道撞得向后飞,外袍"唰"地裂开道口子。
明霜的冰锥几乎同时射出,可对面有五个人,为首的是个络腮胡,钢刀上沾着血——是刘彪,气海境巅峰的劫匪头目。
"抓女的!"刘彪大喝,他身后两个瘦子甩出网子。
明璃的魂体穿过第一张网,却被第二张网里的镇魂钉钉住——那些钉子泛着黑光,是专门克制魂体的。
她疼得尖叫,魂火在网里乱蹿,像团被踩碎的萤火。
明霜的冰霜裹住第三张网,可网子突然冒出绿烟,腐蚀着冰层。
她退到我身边,冰剑在掌心凝成:"阿白,带璃儿先走!"
"走不了!"刘彪的刀架在我脖子上,他身上有股腐肉味,"你那两个道侣,我要了。"
我盯着他眼底的阴狠——这不是普通的劫财。
明璃在网里挣扎,魂花的花瓣簌簌往下掉;明霜的冰剑在发抖,剑尖戳进青石板,冰屑溅在我手背上。
"放了她们。"我的声音在抖,玄骨在识海发烫,"要什么我给。"
"情报。"刘彪从怀里摸出张纸,拍在桌上,"三日后,镇外破庙,带着神药的消息。
不然..."他扯了扯网绳,明璃闷哼一声,"这小娘子的魂,可受不住第二晚。"
他转身要走,我抓住他手腕。
他的骨头硬得像铁,反手一拧,我的腕骨"咔"地响了声。
明霜的冰锥扎进他后心,他却只是笑:"冰属性?
慕容家的老东西教的?"
这句话像盆冷水浇下来。
我松开手,看着他押着明璃和明霜消失在巷口。
桌上的纸还在,上面盖着枚青铜印——是黄雄联盟的标记。
风卷着野蒿叶扑进来,扫过我脚边。
我捡起那张纸,指节发白。
明璃的魂花花瓣落在纸上,粉得刺眼。
"三日后。"我对着空荡的巷口轻声说,喉咙像塞了块烧红的炭,"破庙。"
茶馆里突然安静下来。
几个穿青衫的人走进来,腰间挂着慕容家的玉牌。
他们扫了我一眼,在我对面坐下。
我摸出块碎银拍在桌上,起身时撞翻了茶碗。
茶水在地上洇开,像摊凝固的血。
镇外的山风卷着雾气吹来,我望着刘彪消失的方向,玄骨在识海跳动。
明璃的魂火温度还残留在我怀里,明霜的冰屑还沾在我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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