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尖还沾着明璃魂火的余温,识海里突然传来细密的刺痛。
青灰色的线条像活过来的游蛇,在意识深处疯狂攒动,原本破碎的地图缺口处,正缓缓洇开一片云雾——那是座被阴云笼罩的山巅,山脚下隐约能看见渡船头的轮廓。
"这是..."我捂住眉心,"玄"字印记烫得几乎要穿透颅骨。
明璃的魂火"刷"地窜到我眼前,凝成半透明的人形,发梢都在发颤:"阿白你又在烧!
霜儿的冰魄丹呢?"
明霜的冰镜"叮"地落在我掌心,凉意顺着脉络往上爬,可识海里的异动却半点没停。
青铜殿外突然传来轰鸣,清风的冷喝混着血魔的尖笑撞进耳里:"墨白!
交出仙魔碑碎片,尚可留你全尸!"
"他们追来了。"明霜指尖凝出冰晶,冰蓝色的屏障瞬间裹住整座碑室,"结界撑不过半柱香。"她眼尾的冰霜纹路泛着冷光,我知道这是她动用本源力量的征兆。
"先看这图。"一道清润的男声突然从阴影里传来。
我猛回头,看见那名总在藏书阁翻古籍的神秘书生正倚着玉碑,指尖轻叩碑文,"玄骨道图,记载着上古仙魔之战的核心战场。
完整的图能引你们直抵太素锁——不过现在..."他抬眼,"缺了三块。"
"你何时进来的?"明璃的魂火凝成利爪,却在触及他衣角时消散成光点,"怎么连我的感知都瞒过了?"
"我本就是来送线索的。"书生从袖中取出半卷残页,与我识海里的图纹严丝合缝,"当年墨玄以混沌圣体封印因果,这图便藏在他的骨血里。
你眉心的'玄'字,是开启的钥匙。"他话音未落,殿外传来"咔嚓"一声——清风的仙剑已经劈开了第一层冰障。
"走!"我攥紧因果镜,混沌钥匙在识海深处共鸣。
明霜迅速收走第二块碑碎片,明璃的魂火缠上我手腕:"去哪?"
"幽冥渡口。"我盯着识海地图新浮现的节点,那是离这里最近的传送点,"道图标的第一个节点。"
明霜的冰屏障又碎了一层,血魔的邪笑声近在咫尺:"小杂种,让老子尝尝混沌钥匙的滋味!"
"抓紧!"我咬破指尖,在虚空画出混沌印记。
空间像被利刃划开的绸布,漆黑的裂隙里涌出阴寒气息。
明璃的魂火"轰"地炸开,化作漫天光点扰乱追兵感知;明霜反手甩出七枚冰魄钉,在裂隙边缘布下冰棱阵。
我们跌进传送阵的刹那,我看见清风的剑刃擦着明霜的发梢划过,溅起几点冰晶;血魔的爪痕撕开我的衣袖,在臂上留下焦黑血痕。
疼意刚窜上来,眼前便是一片昏黄——幽冥渡口到了。
腥冷的风裹着腐叶味灌进鼻腔。
入眼是断壁残垣的渡头,朽木栏杆上挂着褪色的"幽冥"木牌,下面泡着半截腐烂的竹筏。
远处的阴河泛着青黑,水面飘着磷火般的光点,像极了停灵堂里守夜的长明灯。
"好重的阴气。"明璃的魂火缩成豆粒大,"比我当年的锁魂渊还阴。"她飘到我肩头,凉丝丝的:"阿白的伤在渗血,得先处理。"
"不用。"我按住臂上的伤,目光落在渡头中央的黑影上——那是尊半埋在土中的石俑,石纹与石灵身上的如出一辙。
"果然来了。"
石灵的声音从石俑后传来。
他的石身不再泛着幽蓝,反而像蒙了层灰,连石纹都淡了几分:"玄骨道,是圣体逆改因果的必经之路。
每走一步,都要拿命换。"他石指抬起,指向阴河对岸,"你看那河。"
我顺着望去,阴河中央漂浮着无数半透明的人影,有的抓着断剑,有的抱着残碑,都在往渡头方向漂。
他们的脸被雾气遮住,可我能听见细碎的呢喃:"...圣体...太素锁...玄影..."
"这些是死在玄骨道上的修士。"石灵的声音沉了沉,"他们的执念太重,化不去,散不了,便成了道标——也成了劫。"他突然凑近我,石质的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眉心的"玄"字,"你当真要走?"
我解开衣领,露出心口的玄骨印记——那是块泛着青光的骨茬,与眉心的"玄"字遥相呼应。
石灵的石纹突然亮起,像被什么触动了:"当年...墨玄也是这样。"他退后两步,石指指向阴河深处,"记住,若见着穿青衫的影子,立刻跑。
那是玄影使者,专索圣体的命。"
话音未落,阴河突然翻涌。
我看见最前排的"人影"突然转过脸——他们的五官竟是空白的,只有眉心刻着和我一样的"玄"字。
明霜的冰镜"嗡"地震鸣,在我们身周凝出冰墙;明璃的魂火重新涨大,凝成火焰形态:"阿白,他们在靠近!"
我握紧因果镜,识海里的玄骨道图突然亮了起来。
地图最前方的节点正在阴河深处,那里有团模糊的黑影,像艘船,又像座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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