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藏书阁的雕花拱门,我捏着残篇的指节微微发紧。
明璃的绣鞋在青石板上敲出细碎的响,她忽然顿住脚步,鬓边的玛瑙流苏晃了晃:"小白,你闻没闻到铁锈味?"
我鼻尖微动,混着夜露的风里确实浮着若有若无的腥气。
明霜的指尖已经按上腰间的玉笛,冰霜在她掌心凝结成细针:"东南方,三人气海境,一个气息特别沉——是李三。"
话音未落,走廊转角处传来拖沓的脚步声。
李三晃着腰间的铜铃,月光照在他脸上,左颊那道刀疤像条丑恶的蜈蚣:"墨白,听说你得了本宝贝残篇?"他身后两个喽啰扛着黑铁棍,袖口露出半截青鳞蛇的刺青——是青蚨门的标记,难怪能摸到藏书阁后巷。
我往前半步,挡住明氏姐妹的身影。
明璃在我身后低笑,温热的吐息拂过耳后:"好狗不挡道,李三你这是替谁当看门犬呢?"她指尖绕着发梢,眼尾的朱砂痣在夜色里红得妖冶,那两个喽啰的眼神明显发直,铁棍都握不稳了。
李三的刀疤抽搐两下,突然从怀里掏出个乌木匣,"咔"地掀开。
匣中浮着团幽绿的鬼火,我瞳孔骤缩——是蚀骨磷火,沾衣即燃,专破修真者护体灵气。"交出残篇,"他舔了舔嘴角,"否则我先烧了这骚狐狸的裙角,再慢慢烧她的..."
"住口!"明霜的玉笛突然发出清越龙吟,冰霜顺着地面爬过去,瞬间冻住了李三的脚腕。
我趁机抓住明璃的手腕往旁边带,她的衣袖扫过那两个喽啰的面门,不知何时多了把细如牛毛的银针——这是她新练的"迷魂针",专破凡俗修士的神念。
"小娘们儿倒是泼辣。"李三猛地跺脚,冻住的青石板碎成冰碴,鬼火"轰"地窜起三尺高。
我反手抽出怀里的素针,《玄体素针解》里"锁脉诀"在识海翻涌——这鬼火靠灵气驱动,只要封了他的气海穴,火自然得灭。
银针破空的声响比鬼火更急。
李三显然没料到我会直接攻他本体,慌忙侧身,左肩还是被扎了个对穿。
他痛得闷哼,鬼火顿时弱了两成。
明璃趁机甩出袖中藏的迷香球,甜腻的香气裹着月光散开,那两个喽啰捂着鼻子踉跄后退,铁棍"当啷"砸在地上。
"好个墨白,藏着这么多手段!"李三从腰间摸出把淬毒的短刃,刀身泛着幽蓝,"你以为就凭你那破针..."他话没说完,明霜的玉笛已经送出第二波冰霜——这次不是冻脚,而是凝在他后颈,冷得他一个激灵,短刃差点脱手。
我趁机欺身而上,素针连点他"章门期门"两穴。
这两穴管着肝脾气血,点中后他的动作至少要慢半拍。
果然,李三挥刀的弧度明显滞了滞,我抓住空隙扣住他手腕,素针抵住他喉结:"青蚨门的蚀骨磷火,还有淬毒短刃,你当自己是孤狼?
不过是条被人牵着的疯狗。"
"你...你敢杀我?"李三额头的汗混着血往下淌,"青蚨门的大当家..."
"大当家?"明璃不知何时绕到他身后,指尖挑着他的发辫,"大当家上个月在万毒窟被毒蟾吞了,你还不知道?"她突然用力一拽,李三的脑袋狠狠撞在墙上,晕过去前还在嘟囔:"不可能...老祖说..."
"老祖?"我和明霜对视一眼。
明璃踢开李三脚边的铁棍,蹲下身翻他的衣襟,从里怀摸出块墨色玉牌——上面刻着个"墨"字,是家族暗卫的标记。
那两个喽啰早被明霜的冰霜冻成了冰雕,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我捏着玉牌的手微微发颤,残篇里的"钥匙"道纹突然在识海闪烁,和混沌钥匙的印记产生共鸣。
李三最后那句"老祖"像根刺扎进心里——看来家族里那位闭关的老怪物,终究还是按捺不住了。
明璃把玉牌递给我,指尖还沾着李三的血:"要杀了他们?"
我摇头,解了那两个喽啰的冰封:"留着活口,总能问出点东西。"
明霜用玉笛挑起李三的下巴,冰霜在他眉心凝成朵小冰花:"他醒了会咬舌自尽。"
"那就让他醒不过来。"我把素针收回袖中,"但心跳要留着——我需要活的舌头。"
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响,三更了。
风卷着残叶掠过青石板,李三的血在地上蜿蜒成诡异的形状,像极了残篇里那个"死"字的道纹。
我望着藏书阁的飞檐,混沌钥匙的印记发烫,仿佛在提醒我:这不过是个开始。
明璃突然挽住我胳膊,她的体温透过衣袖传来:"害怕了?"
"怕?"我低头看她眼里的月光,"我只是在想——"我捏了捏怀里的残篇,"那扇门后,到底藏着什么。"
明霜的玉笛在唇边轻触,吹出个清越的音符,冰霜顺着我的脚印凝结成花:"不管藏着什么,"她的声音像雪落松枝,"我们一起推开。"
李三在地上发出含糊的呻吟,我蹲下身,素针轻轻划过他的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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