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徐蒙抱着教案缓步走出校门,刚刚走出去没几步,就听到后面有人喊自己。
"徐老师!等等我!"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徐蒙转身,看见田丽丽气喘吁吁地追上来。
田丽丽红扑扑的脸蛋上沾着汗珠,校服领子歪到了一边。
"怎么了?"徐蒙蹲下身,替她整了整衣领,声音很是温和,从语气中拉近与学生的关系。
田丽丽绞着手指,声音细如蚊蚋:"老师...晚上我也想去您家学习...还有位置吗?"
徐蒙注意到她鞋尖上破了个洞,大拇趾不安地动来动去。他轻轻拍了拍小女孩的肩膀:"有位置,但你一个人晚上出门,家里人不担心吗?"
"我哥送我!"田丽丽眼睛一亮,声音顿时大了几分,"他上初中了!可能...可能他也想来..."
田丽丽说到最后又没了底气,可能是觉得自己哥哥不是徐蒙的学生,还来徐蒙家里学习,有点不好意思吧。
徐蒙笑了,伸手揉了揉她枯黄的头发:"那没问题,安全有保障就行。"
徐蒙抬头看了眼渐暗的天色,"先回家吃饭吧,路上小心。"
田丽丽用力点头,转身跑开时像只欢快的小鹿,书包在背后一颠一颠的。
徐蒙望着她的背影,想起这孩子的父亲去年工伤去世,母亲在纺织厂做临时工,家境比院里大多数人都困难。
"徐老师再见!"田丽丽在拐角处突然转身,用力挥手。
徐蒙也挥了挥手,却没注意到校门阴影处,阎阜贵正死死盯着这一幕。
"收这么多学生..."阎阜贵咬牙切齿地嘟囔,"今晚就让你好看。"
......
徐蒙推开自家院门时,夕阳已经完全沉下去了,徐蒙皱了皱眉,径直回到自己屋里。
"老阎,你可算回来了!"三大妈一见阎阜贵进门就迎上去,声音压得极低,"都办妥了!"
阎阜贵把教案和教材都扔在桌上,里面的粉笔盒发出哗啦声响:"贾张氏答应了?"
三大妈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眼角皱纹挤成一团:"答应了!就是..."她犹豫了一下,"她非要你把棒梗调到你班上。"
"什么?"阎阜贵猛地提高音量,又迅速压低。
"棒梗那个小畜生?上课睡觉、作业抄袭,上次还往我茶杯里吐口水!"
阎阜贵气得胡子都在发抖,但是想起来今天晚上的事情,没有贾张氏是办不成的,咬了咬牙,跟三大妈说道:"最多调去二班,我只教他们一门语文课!"
三大妈撇了撇嘴:"反正有书读就行,贾家还敢挑三拣四?"
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对着三大妈问道:“老易和老刘回来了吗?”
三大妈摇了摇头,跟阎阜贵说道:“还没呢,但差不多也快到了。”
阎阜贵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上全是汗渍:"再等等。等他们一进院,就让贾张氏开闹,这样才显得自然。"
阎阜贵想起来今天晚上的事情,阴森地笑了笑,"徐蒙不是喜欢当好人吗?今晚就让他当个够。"
三大妈会意地点头,转身去找贾张氏了,让贾张氏演员请就位。
阎阜贵坐在窗前,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
三大妈急匆匆的跑到了贾家,对着贾张氏说道:“老嫂子,徐蒙回来了,你快去吧!”
"字据呢?"贾张氏三角眼一斜,肥厚的手掌摊开在三大妈面前,"没字据就想拿我当枪使?"
三大妈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没想到这老虔婆竟精明至此,只得从兜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这不都写好了嘛..."
贾张氏一把夺过字据,眯着眼装模作样地看,其实贾张氏大字不识几个,但棒梗的名字还是认得的。
纸上的字歪歪扭扭写着:若棒梗无书可读,阎阜贵负责调至他班。
"红手印呢?"贾张氏不依不饶,"空口白牙谁信啊?"
三大妈暗骂一声,领着贾张氏来到院门口。
三大妈抠了点褪色的春联红纸屑,蘸着唾沫在字据上抹了道红痕,率先按上手印。
贾张氏有样学样,粗短的手指重重摁下去,在纸上留下个模糊的螺纹。
"好处呢?"贾张氏把字据塞进裤腰暗袋,手掌又伸了出来。
三大妈深吸一口气,脸上的褶子堆出个假笑:"等徐蒙赔了东西,分你一份。"
三大妈故意没说具体数目,心里盘算着等贾张氏把徐蒙得罪死了,棒梗的前途就攥在阎家手里,到时候不反过来要好处就不错了。
贾张氏冷哼一声,脸上的横肉抖了抖。她量阎家也不敢赖账,否则就天天堵着阎家门口骂街。"回去吧,"她摆摆手,"我收拾收拾就去。"
三大妈如蒙大赦,小跑着回了家。一进门就拽着阎阜贵躲到窗边:"快看!好戏开场了!"
......
贾张氏的动作比想象中更快,先回屋换了身最破旧的衣裳,反正待会要弄脏。又从五斗柜最底层取出贾东旭的遗照,用袖子擦了擦灰。照片里的年轻人穿着工装,笑容憨厚,与此刻贾张氏脸上的狰狞形成鲜明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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