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思绪反倒并未特别集中在丹田或眉心,顺其自然,眉心中的黄白光,如星星点点,交替闪烁,逐渐汇聚,越来越大,炁机自然发动,炁从周围空间大量过来,飘入皮肤毛孔(对,就是飘入感,且你能看清毛孔),流入气海,经周天与眉心汇合,一股强光,牵引着真我,我顺着一股缥缈的引力潜入更深的“空无”里。
我似睁眼似闭眼(其实当时就是不知道,也不在乎),竟仿佛不在客栈的小院,眉心的光华,逐渐亮如白昼,而我好像进入了这白昼之光,置身于一片空旷无垠的天地之间,四周一片银白如昼,却又似在夜,我在这里感觉无比持久的幸福,天堂吗?。
我一想,天堂有山川吗,我就站立于一块巨大的岩石之上,远方有连绵的山川和树林,下意识看天上,天际似有繁星闪烁,但更亮的是那弥漫如水的星辉。
正当我驻足不知所措时,一股星辉竟逐渐收拢成一道流动的光束,朝我所在的位置缓慢汇聚,恰似无形的牵引。我心神随之悸动,却不感觉害怕,因为那光芒中传递着一种无声的安抚,仿佛在向我暗示:继续走下去,勿要退缩。
可就当那光束即将触及我身体之时,我感到身体猛地一震,整个人有被“剥离”感,真我中还有个我一样,接着便是天旋地转般的失重。我惊呼一声,骇然睁眼,却发现自己仍然坐在老槐树下。
额头已满是冷汗,心口剧烈起伏。隐约中,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那片充溢星光的虚幻境地,极可能代表着我的某个“命定之所”。它或许与我年幼时的深邃星空梦境有关,也可能是更高层次的“修行之境”对我发出的呼唤。
但无论如何,这番经历再一次让我明白:修炼并非只是机械地打坐和运炁,还需要机缘和心力的配合,更需要在潜意识层面契合天道的召唤。
想到此,我的内心不再只是单纯的新奇,而多了几分敬畏与庄重。倘若真有某种更高维度的力量在默默观察乃至引领我前行,那么我是否能担得起这份责任?再想到我与师父离开秦岭后不断遭受追杀,或许所有这些磨难皆是“命数”中不可或缺的铺垫。
我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要想在修行之道上走得更远,必须让自己的内心更加坚毅、淡定,务必明白“悸动与杂念”乃是修行的大敌,夸夸其谈或一时热血冲动的奋进都不足以真正理清大道的门径。
数日后,我与师父终于离开白马镇。在踏出城门前的那个上午,师父再次看了看我,问道:“你这些日子夜里打坐,可曾悟到什么?”我斟酌片刻,答道:“弟子不敢妄言‘悟道’,但已渐渐摸到一点门槛,便是守住一颗宁静之心,再让周身炁流自然而然回归丹田。若心有杂念便火急火燎,难以观想;若意念专注,方能微感灵炁运行的轨迹。但其中仍有许多困惑,比如偶尔会出现忽冷忽热的波动,还有时在入定后会见到一些幻象,时而绚烂,时而黑暗。弟子也不知道其真伪。”
师父神色平和地笑道:“幻象者,未必全然无用,却也不宜执着。你看到光明也好,沉入黑暗也罢,都不过是冥想与炁流共鸣时的呈现。它们会不断变换。可这世间一切景象,说到底终归虚幻;唯有你心中的‘真心’与体内的‘炁脉’,才是最稳固的存在。”
静坐完毕后,我收起功法,看向客栈的方向,恍惚之间,仿佛仍能听见那些夜风的叹息。
师父见我怅然伫立,轻声道:“走吧,前路还远,这些日子你的打坐功夫已有雏形。记住,无论何时何地,有心就能入静,有炁就能生火。大千世界宛如广袤的舞台,唯有你内心越是平静,才越能看清变幻莫测的剧情。”
我点头应下,缓缓随师父走出了荒山,走向官道,夜空中的星光依旧寒凉,却令我浑身有一股微微热意。
从此以后,无论是客栈留宿还是荒郊露营,我每晚几乎都会找机会静坐半个时辰至一个时辰。好几回在野外夜宿时,我耳边有狼嚎,有风啸,也曾听到树林里隐约传来的诡异声音,让人毛骨悚然。但我自然放松,自己屏息凝神,意守丹田,不被外界干扰——或许这也是师父对我的一种锻炼。慢慢地,我发现自己对“入静”的掌控有所提高,能更迅速地沉入到那“白光”或“空寂”的状态里,身体的摆动也不像最初那样剧烈无度,而是呈现更平衡柔和的韵律。
每次进入那种忘我的境界后再睁开眼,我都感到内心有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与清爽,好似积在心头的烦闷烟尘都被一扫而空,心里有一种深深地满足感。
与此同时,我也能模糊感应到自己的丹田之处始终保持着一种微温的鼓动,宛若稚嫩的萌芽正在土壤中延展。这份感觉不仅存在于打坐期间,也有时在我白天行走时隐约闪现。比如有一次,我与师父翻越一段山道,路途颇为崎岖,而我过去遇此景往往气喘吁吁、双腿疲软,可这次却好似体力充沛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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