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冷艳锯独自走在刚修好的滨江路上。路灯是临时架设的,照出他拉长的影子。河对岸,龙国孟定的灯火像一串珍珠。
"团长!"暗处突然跳出个哨兵,"您怎么..."
"嘘——"冷艳锯指指路边帐篷,"老乡们都睡了。"他接过哨兵的军用水壶灌了一口:"今天勐乃寨通电了?"
"通了!晚上放电影《少林寺》,孩子们乐疯了!"哨兵突然压低声音,"不过...听说缅军在东边集结?"
冷艳锯望着黑暗中起伏的山峦:"让他们集结。咱们修好一条路,比打赢十场仗还管用。"他拍拍哨兵肩膀:"去换岗吧,我去看看新学校砌得怎么样了。"
晨雾中的教学楼骨架泛着青灰色,冷艳锯的皮靴踩在碎砖块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伸手抚过水泥柱上尚未干透的指纹——那是自己三天前亲手抹平的地方,指节处的老茧在混凝土表面留下了独特的纹路。
"同志!您怎么..."刘小宝匆忙系着工作服的扣子,袖口还沾着昨夜搅拌水泥的痕迹。
"三层楼的地基,打得比团部指挥所还扎实。"冷艳锯屈指敲了敲立柱,回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
他弯腰拾起半截粉笔头,在柱面上画了道线:"当年在勐古挖战壕,你小子就最会算抛物线。"
刘小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远处传来早读声,临时教室里孩子们稚嫩的诵读穿过薄雾,与工地上的金属碰撞声奇妙地交织在一起。
"听说..."彭冷艳锯突然转身,迷彩服肩章擦过凤凰树新抽的嫩枝,"你家小子下个月要高考?"
刘小宝手里的扳钳"咣当"掉在地上。他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个模糊的气音。
那只长满老茧的手无意识地摸向胸口口袋——里面装着儿子上次月考的成绩单,边角都磨出了毛边。
吉普车的引擎声惊散了雾气。冷艳锯拉开车门时,朝阳正好照在挡风玻璃的弹痕上,折射出七彩光斑。
"三营下午来接手。"他头也不回地说,声音混在车门关闭的闷响里,"你收拾收拾,中午有车去勐古。"
当第一缕阳光完整地爬上旗杆时,刘小宝还站在原地。他手里攥着刚摘的安全帽,望着吉普车远去扬起的尘土。
断墙边的凤凰树突然簌簌作响,他抬头看见枝桠断裂处萌发的新芽——那是去年雨季被炮弹削断的,如今已抽出三寸长的嫩枝。
升旗台前,系着红领巾的值日生正笨拙地甩开国旗。红色的布料在晨风中徐徐展开,露出边缘处细密的补丁。
随着生锈的喇叭里传出走调的号声,整个工地渐渐安静下来。泥瓦匠们放下灰铲,扛钢筋的妇女们抹了把汗,所有人都面向那面缓缓上升的旗帜。
在勐古方向的盘山公路上,吉普车里的冷艳锯山摸出个皱巴巴的笔记本。
最新一页写着:"6月3日,调刘小宝回勐古陪考"。他想了想,又添上一行:"通知后勤部,给考点送遮阳棚——用上次缴获的伪装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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