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像打翻的豆浆,懒洋洋地泡在观音山的山坳里。人民军炊事班长彭嘉神举着铁勺,目瞪口呆地看着缅军排着队递饭盒:"他妈的...咱们这是受降仪式还是食堂打饭?"
领头的缅军少将腼腆地搓手:"那个...听说你们人民军炊事班有祖传的酸汤配方..."
彭嘉神的勺子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排队!俘虏要有俘虏的觉悟!酸汤米线一人限领两份!"
观音山山顶的云雾中,缅军上校正用军用望远镜反复确认:"你们真保证投降后能参加《果敢好声音》?"
人民军联络官孙兴唐拍着胸脯:"绝对保真!评委主任是我们政委,还有人民军炊事班长和人民军狙击手组成的专业评委阵容!"
突然,狙击手李拥军在瞄准镜里补了句:"最早投降的人另外送KTV欢唱券三张!"
杯酒释兵权,站在缴获的缅军装甲车前,李拥军正摆造型自拍。
"笑灿烂点!"摄影师冷艳锯指挥着,"对!把'光复纪念'的横幅再举高点!"
突然装甲车顶盖打开,钻出个睡眼惺忪的缅军列兵:"吵啥吵...诶?我是不是睡过头错过投降仪式了?"
后勤处长张老实清点物资时突然尖叫:"快来看!缅军保险柜里锁着的'绝密文件'!"
众人围上来,发现是厚厚一叠——
《老街美食地图》《龙缅双语骂人手册》《如何假装听懂上级指示》...
运送缅军家属的大巴车前,人民军女兵古月妮正帮老奶奶系安全带。
"闺女啊,"老人颤巍巍掏出一包酸角,"这是我偷藏的最后零食..."
小古红着眼眶接过,转身就被战友们哄抢一空。
夜幕降临,南天门山巅绽放的烟花照亮了整片掸邦高原。曾经刀枪相向的战士们肩并肩坐着,分享同一锅酸汤米线。
硝烟还未散尽的果敢老街,空气中飘着一种奇特的混合气味——火药残留的刺鼻、米线汤的醇香,以及被炮弹翻出的泥土腥气。
彭大山踩着满地碎玻璃往前走,军靴底下不时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像是这片土地在诉说着三个月的伤痛。
"喂!当心脑袋!"一声吆喝从头顶传来。
彭大山条件反射地往旁边一闪,只见半块摇摇欲坠的招牌"咣当"砸在他刚才站的位置。
抬头望去,一个系着红袖标的年轻人正趴在歪斜的竹梯上,手里还攥着几根断裂的铁丝。
"陈小仁,你这是要谋杀人民军指挥官啊?"彭大山掸了掸肩头的灰尘,嘴角却扬起笑意。
"哎哟我的彭司令!"叫陈小仁的青年手忙脚乱地从梯子上溜下来,"我这不是在帮王婶修早点铺的招牌嘛。
您说这缅军撤就撤吧,临走还非得给老街整容,现在可好,'正宗云南米线'变成'正宗南米线'了..."
街角传来"噗嗤"一声笑。卖木瓜的大嫂探出头:"要我说陈小仁,你不如直接改成'果敢米线',省得修了!"
人群里顿时爆发出哄笑。彭大山注意到,这是三个月来他第一次听见老街居民这样开怀大笑。
阳光穿过破损的屋檐,在陈小仁汗津津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正用沾满铁锈的手背抹着额头,袖口的红布在风中猎猎作响——那是志愿者的标志。
"彭指挥,听说观音山那边敌军顽固不化..."陈小仁突然压低声音,眼睛往城北方向瞟了瞟。
彭大山摸出烟盒,发现里面只剩最后一支皱巴巴的"红塔山"。
他叼着烟含混地说:"急什么,让子弹再飞一会儿。"话音未落,北面突然传来"轰"的闷响,惊起一群灰鸽子。
人群瞬间安静。卖木瓜大嫂的勺子"当啷"掉进锅里。
"别紧张,"彭大山摸出打火机,火焰在他黝黑的指间跳动,"是我们的推土机在清理路障。"
他吐了个烟圈,看着它扭曲着升上天空,"毕竟...总得给客人留条回家的路不是?"
观音山司令部外围,二十多个人民军士兵正蹲在沙袋后嗑瓜子。年轻的张帅把瓜子壳摆成"投降"两个字,引来同伴们一阵窃笑。
"里面的人听着!"冯大嘴突然扯着嗓子喊,"再不出来太阳就落山了!我们这瓜子都快嗑完了!"
围墙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一面白旗犹犹豫豫地探出来晃了晃,又迅速缩回去。
"得,又是个慢性子。"冯大嘴转头对通信兵说,"告诉彭指挥,这帮人比我家那口子挑衣服还磨叽。"
通信兵肩膀上的对讲机突然滋滋作响,彭大山的声音混着电流声传来:"给他们放首歌提提神。"
十分钟后,司令部围墙外的大喇叭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好日子》,惊飞了附近榕树上所有的麻雀。就在唱到"今天是个好日子"的瞬间,铁门"吱呀"一声开了。
第一个走出来的是个满脸胡茬的缅军少尉,他眯着被阳光刺痛的眼睛,手里举着的白旗居然是件内衣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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