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割断藤蔓的时候,我们已经获胜。"冷艳锯甩了甩手上的血珠,"红军侦察组已经摸进蓝军弹药库了。"他指向远处升起的绿色信号弹,那是事先约定的成功标志。
颜朗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破碎的墨镜片上粘着半片枯叶,使他的目光看起来支离破碎。当他抬手去扶镜框时,冷艳锯注意到他腕表表盘裂成了蛛网状——那是刚才滚落时磕在岩石上的。
两人之间的沙地上,半壶清水在夕阳下泛着琥珀色的光。冷艳锯先拿起水壶,却没急着喝,而是突然将水浇在颜朗血肉模糊的右手上。
水流冲开血痂时,这位素来优雅的技术军官疼得倒抽冷气。
"教官赎罪,消毒。"冷艳锯撕下自己还算干净的袖口布料,"您的手需要缝合。"
他的动作突然顿住——颜朗的作战服内衬里露出半张照片,上面是个穿学士服的年轻人站在某所名校门前,笑容明亮得刺眼。
夜色像墨汁般漫上来。颜朗用缠着绷带的手摸出半块压缩饼干,掰成两半。递过来的那块沾着血迹,在月光下黑得像块焦炭。
"清华军工系的优等生..."冷艳锯突然嗤笑,"跑来山里陪我们这群泥腿子玩命?"
颜朗的镜片闪过一道微光。他指向远处正在交火的山区,曳光弹划出的红线如同庆典的烟花:"您以为...真正的战场会比这里文明多少?"
他的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在实验室...我设计了二十七种无人机...但只有趴在这片烂泥里...才明白什么叫战争。"
冷艳锯的回应被炮火声淹没。当照明弹再次亮起时,他们同时发现彼此的手正不约而同地按在腰间的急救包上——这个发现让两个伤痕累累的军人突然笑出了声。
夜风掠过悬崖,吹散了最后一点火药味。在下一轮交火开始前,他们肩并肩躺在这片弹痕累累的土地上,分享着同一片破碎的星空。
颜朗的眼镜和冷艳锯的军刀并排放在水壶旁,金属表面倒映着的星光,竟比真实的星辰还要明亮。
“演戏何苦拼命,为什么选悬崖?”颜朗突然打破沉默,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悬崖边回荡,带着一丝疑惑。
冷艳锯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越过悬崖,望向那深不见底的谷底,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地说:“去年,教导队的刘教官……就是在这里,为了救一个学员,不小心摔下去的。”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对刘教官的敬意。
冷艳锯捡起一块石头,用力地扔向那无尽的深渊,石头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弧线,然后消失不见。“我能证明,这儿摔不死人,只是可能保不住双腿。”他的语气坚定,似乎在向那深渊宣战。
在遥远的地方,教导队的人们正发出阵阵欢呼声,那声音此起彼伏,如同一曲激昂的交响乐,在夜空中回荡。
而在这喧闹的声音中,还夹杂着冯大嘴那跑调的战歌,他的歌声虽然有些走音,但却充满了激情和力量,仿佛能穿透黑夜,直达人们的内心。
夜风像一个调皮的孩子,在悬崖边肆意地奔跑着。它轻轻地吹过,带来了一丝凉意,同时也吹动了悬崖上的野藤。
那些野藤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就像是无数轻柔的掌声,为教导队艰难胜利的欢呼和冷艳锯的战歌伴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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