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淮水终于大发慈悲:"都起来吧,今天教你们点实用的。"他掏出手帕擦汗,那帕子上居然绣着朵小雏菊,针脚歪歪扭扭得像蚯蚓爬过的痕迹。
十二个屁股离开凳面的声音,像十二个红酒塞同时拔出。冷艳锯发现自己的大腿已经失去知觉,仿佛下半身刚从冰柜里解冻。
血液重新流通时的刺痛感,让他想起新兵连时第一次站军姿晕倒的经历。
"知道为什么每周日开班务会吗?"刘淮水把外腰带甩得啪啪响,小雏菊在空气中忽隐忽现。
"是为了提醒你们——"他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样子像个分享秘密的老兵痞,"在军队,连休息日都是假的。"说完自己先笑了,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
窗外传来隔壁区队的歌声,他们在排练建军节节目。某个跑调的男高音正在吼《当那一天来临》,破音处惊飞了树上的乌鸦。
阳光依旧很好,照在张帅青紫的膝盖上,像给他加了盏舞台追光灯。
晚点名时,张帅的作训服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但当他挺直腰板喊"到"时,声音比所有人都响亮。
月光下,他脸上的淤青呈现出紫罗兰色,与作训服的绿色形成奇妙的对比。
"这小子..."刘淮水咬着后槽牙点评,烟头的火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像他妈个弹簧,越压蹦得越高。"他的影子投在墙上,比白天显得更加高大。
熄灯后,冷艳锯用偷藏的酒精给张帅消毒。棉签碰到伤口时,张帅突然说:"知道我今天悟出什么了吗?"月光从窗户溜进来,在地上画了道银色的分界线。
一边是整齐排列的作训鞋,一边是沾着血迹的棉签——这是独属于军营的抽象派画作。
"什么?"
"刘教官的踢腿..."张帅疼得龇牙咧嘴,却还在笑,"比他的理论课生动多了。"他的虎牙在月光下闪着光,"我数了,今天总共挨了七脚,每脚力度都不一样——最后那脚绝对是放水了。"
远处传来查哨的脚步声,两人立刻噤声。月光移到了床头,照亮了张帅枕头下露出的一角——《军事格斗技巧》,书页边已经卷得像波浪。
冷艳锯突然明白,这个看似没心没肺的家伙,其实比谁都用功。
夜风拂过窗外的梧桐树,叶子沙沙作响,像是在为这个特别的星期天鼓掌。
军营的夜晚依旧漫长,但晨光终会如期而至——带着新的训练科目,新的"才艺展示",以及新的淤青与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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