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拥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报告队长,只是侥幸而已。”
“侥幸?”童秘能突然提高了音量,紧接着毫无征兆地抬腿就是一个下劈,他的军靴如同闪电一般狠狠地砸在了李拥军的大腿上。
“啊!”剧痛瞬间袭来,李拥军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去。他强忍着剧痛,翻身从杠子上落地,这才发现自己的训练裤已经被杠子磨破了,里面的皮肤呈现出一片青紫,看上去异常可怖。
而此时,远处的夕阳突然变得异常刺眼,就好像有人往他的眼睛里撒了一把辣椒面一样,让他几乎无法睁开双眼。
"咱们前世无仇,近日无怨,凭什么踢我?"李拥军的声音像淬了冰,手指不自觉地攥紧。
他想起刚进教导队时,童秘能逮谁咬谁,让他洗了一个月袜子。战术训练时故意找茬,"不小心"踹在他腰上的那一脚,让他瘸了半个月。还想起被这个大坏蛋故意"弄丢"的考核表。
童秘能吐掉烟头,用靴子碾了碾:"小瘪犊子,新兵蛋子,老子就是看你不顺眼。"说着又是一记直拳袭来,带着股烟臭味的风。
欺软怕硬的混蛋往往得寸进尺,这次李拥军没惯着他。一个侧闪接低扫腿,动作干净利落,像是排练过千百遍电影片段。
手是两扇门,全靠腿踢人,事实上他确实在每晚熄灯后,偷偷在厕所练到凌晨。童秘能踉跄着后退,满脸不可思议——这个平时任打任骂的学员蛋子,居然敢还手?
良言一句三冬暖,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扭打在一起,画面颇有戏剧表演性性。一个像发狂的斗牛犬,招式毫无章法但气势汹汹。
一个像被惹毛的猫科动物,每招都冲着关节和软肋去。围观的士兵们默契地围成圈,有人甚至开始下注:
"赌包辣条,李拥军撑不过三分钟!"
"我赌两包,童秘能五分钟内哭爹喊娘!"
"嘘——大队长来了!"
人群瞬间散开,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只剩下两个气喘吁吁的"角斗士",一个捂着肚子,一个扶着膝盖,在夕阳下像两尊伤痕累累的雕像。
童秘能恶人先告状:"报告大队长!学员李拥军以下犯上,不服管教!"
大队长林小虎——全教导队唯一参加过实战的老兵。看了看李拥军磨破的裤子和腿上的淤青,又看了看童秘能一尘不染的作训服,突然笑了。
他笑起来眼角堆满皱纹,像两把打开的折扇。
"童秘能啊,"大队长拍拍童秘能的肩膀,力道大得让他矮了半截,"你这军事素质要是有找茬的一半水平,早当教导员了。"
说着转向李拥军,"腿法不错,下周全军比武你上。"走了两步又回头,"对了,记得买条新裤子。"
月光爬上营房屋顶时,李拥军一瘸一拐地往宿舍走。作训服裤子的破洞被晚风吹得忽闪忽闪,像面耀武扬威的小旗帜。
通则不痛,痛则不通。奇怪的是,虽然每走一步都疼得龇牙咧嘴,他心里那股郁结多年的闷气,突然就通了。不在沉默中死亡,扬眉吐气就在沉默爆发之时。
路过服务社时,他看见橱窗里挂着的新款作训裤——膝盖处加了耐磨层的那种。
摸了摸兜里攒了三个月的津贴,李拥军突然笑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明天,就买这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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