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两位看起来相处得不错。”魏池笑着看向推开门的松向文和顾玉宸。
他和福伯喝得醉醺醺的,老家伙正瘫在雅间的椅子上,嘴里念叨,“不行了不行了,我老了。”
顾玉宸摆了摆手,“还行吧还行,咱俩走了走,散散心。”
魏池颇为欣慰,“果然对于年轻人来说,没有什么是一顿酒不能搞定的,如果有,就两顿。”
顾玉珑见这两人之间没有爆发更大的冲突,也是暗自松了口气。
……
盥洗室里水声戛然而止,门打开,雾气立刻弥漫而出。
松向文从里面走出来,浑身湿漉漉的,赤裸上身,在腰间裹了条浴巾。
他的头发不算长,向后梳下只是垂过肩膀一些。
松向文小心检查屋内的灯,确保都已经关掉。
这是因为他的妈妈年纪大了,总是忘记掉其中的一些。
直到最后一盏灯熄灭,松向文被吞没在黑暗之中。
很快,他打开了窗户,上岱镇的光亮打在他的脸上。
袅袅白烟从松向文身上冒起,那是被真气蒸干的水份。
他正从浑身湿漉漉变得干燥。
陆桥一行人被魏长官的飞舟送走,他自己也回到家中。
松向文此刻的心情真是百感交集。
他对富家子弟们向来没有什么好感,也不是第一次被人硬怼,不过自己也没什么办法,松向文是惹不起这样的公子哥的。
真是有荒唐的爹就有荒唐的儿子。
老管家用心良苦让顾玉宸修心养性,吃苦节俭,结果人家没有丝毫领情,反而嚣张到对空港区跃跃欲试。
有那么一刻松向文真是觉得他死有余辜,干脆不管他,等他往里钻好了。
至于顾玉宸讲的那些道理,松向文当然都懂,什么前一百年好好干,下半辈子坐玉鞍。
可富家子弟永远不理解自己这样的家庭的难处。
松向文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心,攥拳,摊开,又攥拳。
他体内的真气涌动,那是大荒境的修为。
按理来说大荒境就可以申请晋升卫头,这样自己的薪酬可以翻上两三倍,获得的资源和功法也更多。
但十年来,上岱镇都没有新的卫头名额。
松向文的父母都是老来得子,现在松向文已经五十来岁,父亲在前年就离世了,如今只有母亲一个人在家,母子二人可以说是相依为命。
元泱界普通人的寿命大概在两百岁到三百岁之间。母亲现在已经有一百七,天晓得如果外出,母子二人还能见多少面。
毕竟一旦被调离原籍,执行外出任务,也许一趟就要花个好几年,这对于灵修漫长的寿命来说无所谓,可对松向文来说又太有所谓。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当今自己的薪酬已经完全能支持全家的开销,甚至可以说颇有富足。
如果遇到额外任务,还可以得到赏金提成,这是灵修的好处,一人入职可以轻轻松松养活一大家人,甚至偶尔体验轻奢,哪怕只是级别最低的小卫。
母亲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松向文尽早成亲,生个小孩。
现在这个情况,自己怎么能走?怎么敢走?
不少人前脚刚走,后脚就成了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悲剧。
这就是自己的命吧。
如果父亲还在那该多好。
就算没了前途,起码也能好好地享受家庭和睦吧。
不过说来也是幸运,像顾玉宸那样的人怎么会懂得父亲的伟岸?
松向文的心情舒缓下来。
他的左手缓缓松开了被捏成齑粉的窗沿。
……
深夜,整个梧桐客栈都像是睡着了。
大厅内只有一盏壁灯忽暗忽明地闪烁,值夜的小二趴在前台一动不动,略有鼾声起伏。
两道人影在走廊上游离,小心翼翼,没有发出一点脚步声。
“这样不好吧?”一个女音说。
“怎么不好?信我,他们一定有背景的,只是表面低调而已。”另一道声音响起,虽然夹着嗓子,但能听出是鬼鬼祟祟的男音。
“万一被发现怎么办?”
“啧,那不是还有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的概率会成?成了那可就赚翻了!”
两人穿着黑袍,沿走廊一路小心前进,最终定在了那间“天字叁”的房间门口。
他们没有敲门,而是弯腰蹲在门缝上摸索。
短暂的几秒后,门开了。
是被人从里面打开的。
两人抬头,脸庞被上方的烛火照亮。
顾玉宸略显尴尬地呲着大白牙,说:“陆哥……晚上……好啊……”
……
房间被点亮。
顾玉宸和顾玉珑在圆桌前重重坐下。
他们看向坐在床沿旁的陆桥,陆桥穿着睡袍,正翘着二郎腿,双手环抱,一副审问样。
柳雨薇和陆桥并排坐,也穿着睡袍,翘着二郎腿,双手环抱,一副审问样。
夫妻相被表现得淋漓尽致。
“说说吧,什么个事?大半夜,不敲门。”
顾玉珑皱眉,欲言又止,最后重重叹了口气,一巴掌拍向顾玉宸脑袋瓜,“太尴尬了!十三,你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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