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杀了他们吧，杀一个孩子十万两，这对你们雇佣兵来说是很轻松赚钱的任务。”

富江说完，笑着看向鼬，只是那笑容有些意味深长。

“你不是说我是个善良的人吗，那我就再做一件善良的事情吧，送这些孩子去往一个没有痛苦的世界。”

“鼬，你一定会理解我的吧，因为我是最了解你的人。”

鼬不理解，他只是觉得这样做不对。

无缘无故的去杀那些小孩子，这种事情是绝对错误的。

富江继续道：“曾经的你也是因为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罪恶，所以才会毫不留情的杀掉族人的对吧。”

“这个世界是痛苦的，而你想要救赎他们，所以选择杀了他们。”

“当刀刃划过他们的身体的时候，他们惨叫，他们求饶，他们卑微的祈求你，那一刻他们失去了尊严，只想活着，但你没给他们选择活下去的机会。

因为你知道，这痛苦是短暂的，活着才是最大的痛苦，所以你可以心里毫无负担的杀了他们。”

“他们不该怨恨你，他们应该感谢你，特别是那些孩子，他们还没有去看这个世界繁华，你就抹除了他们未来将要承受的痛苦。”

“他们是幸福的，他们没有长大的烦恼，没有选择的烦恼，虽然也没有了未来的希望，但……他们同样没有了痛苦。”

“鼬啊，你一定觉得自己是个伟大的人吧。”

“够了！”

鼬忽然喝道。

富江停下话语，目光带着疑惑看向鼬，只见鼬那双血红色的万花筒盯着他。

愤怒……

有意思。

鼬也会怒啊。

是因为自己的话击中了他的内心吗。

鼬闭上眼睛，一行血泪流过他的脸颊。

谁也不知道他是因为想起当年的事情而伤心流下的泪，还是使用万花筒后的后遗症。

“你在愤怒吗？”

鼬睁开眼，他眼中的愤怒呀已经消失。

他早就学会了隐藏自己，只是刚刚实在是忍不住，这才让他情绪有些失控。

父亲、母亲，还有那些死去的族人，是他心中抹不去的痛苦，也是他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你，都知道。”

富江笑着道：“知道亿点点。”

“当初我没有选择，村子、家族……”

“哎呀呀，开个玩笑而啦，别那么认真吗，你做什么事情都与我无关，你杀谁也与我无关，反正你杀的那些人和我不熟，我只是忽然有些感慨而已，嗯……，怎么说呢，我突然有了改变这个世界的想法。”富江道。

“你不觉得这个世界太病态了吗？人与人之间无休止的争斗，让想安稳的人流离失所，让家庭破碎，让孩子失去父母，让丈夫妻离子散，这个世界充满了痛苦……”

富江说着忽然停了下来，他有些迷茫道：“好像只要有欲望，有思想，那就会存在痛苦，果然想要拯救世界就只有毁灭世界这一种办法。”

“拯救就要毁灭，毁灭既拯救……”

富江拍了拍脑子：“算了算了，拯救世界果然不适合我，我还是不去做那个英雄了。”

他抬头看向鼬，眼睛放光道：“鼬，你想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吗，我教你。”

鼬：“……”

在他看来，眼前的人比自己还要疯狂。

拯救世界就是毁灭世界……

这样的思想不该存在。

如果毁灭既拯救，那活着岂不是毫无意义。

“生命会生出，生命会死亡，生命同样需要拯救”

那是他小时候悟出的人生，但现在那些好像都被眼前这个男人打破了。

活着，是离别

是失去

是渴望而不可得

是努力的活着

是每天为那一口吃的而付出一切

是混乱

是争斗

是战争

是仇恨

是种子……

结出下一个痛苦的种子。

“毁灭……既拯救……”

“毁灭既拯救……”

“毁灭既拯救…”

鼬眼睛有些失神，他嘴里重复着那几句话。

老实人鬼鲛看着身旁的鼬，开口道：“鼬先生在迷途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谁让他总是对未来抱有什么幻想呢。”富江耸了耸肩道：“人活着要看现在，只有现在才是真实存在的，未来、过去都是虚妄而已，现在，才是真实。”

“压力吗斯内。”鬼鲛看着富江的眼神中多了些尊敬：“富江先生真是个充满大智慧的人。”

也是个疯狂的人。

后半句话鬼鲛并没有说出口。

富江翻了白眼，摆了摆手道：“什么大智慧不大智慧的，只是以前看的动画片有些多了，记住了一些台词，你要想听我还能在给你扯两句。”

“比如说……”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绝对的，真不一定真，假不一定假，什么是真实？

现在是真实，过去也是真实，未来也是真实

什么是虚假？

现在是虚假，过去是虚假，未来也是虚假。”

鬼鲛道：“富江先生的话真是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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