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霉味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黄小白跟着林惊羽拐进地下黑市的暗巷。霓虹灯牌在滴水的墙面上投下诡异的绿光,照得 “三爷古董行” 鎏金匾额像张咧开的血盆大口。他下意识摸向后颈,天眼通觉醒后,那些纵横交错的地脉网络在视网膜下若隐若现,此刻正随着心跳微微震颤,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电流在血管里窜动。
“把家伙都收起来。” 苏九儿看着林惊羽用匕首挑开珠帘开口说道。屋内红木博古架上摆满青铜器,最显眼的位置却供着台老式收音机,滋滋啦啦地播放着上世纪的戏曲。阴影里传来轮椅轱辘声,戴墨镜的老者转动着紫檀手串,翡翠扳指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光,那抹绿光在他布满皱纹的手背上跳跃,宛如一只蓄势待发的毒蛇。
“九儿,带人来见世面么?” 三爷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青砖,突然抬手摘下墨镜 —— 两只眼球竟是镶嵌的青铜珠,表面蚀刻着细密的咒文,“不过敢在血月当口闯黑市,倒有几分胆识。”
陈墨白瞳孔骤缩,天眼通视界里,老者周身缠绕着灰黑色瘴气,与在废弃工厂见过的幽冥族气息如出一辙。那些瘴气如同活物般扭动,时不时幻化成狰狞的鬼脸。苏明月悄悄将青铜镯滑入手心,古籍在怀中不安地翻动,金纹顺着袖口爬上她苍白的手腕,像是要挣脱束缚的金色藤蔓。
“听说三爷手里有商代龟甲?” 林惊羽将一叠泛黄照片拍在桌上,每张都记录着三星堆遗址的隐秘角落,边角处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和古蜀地脉图有关的那件。”
三爷转动青铜眼珠,发出齿轮咬合的咔嗒声。他伸手拉开暗格,取出块布满裂纹的龟甲,甲骨文在特制射灯下泛着幽蓝荧光。当他的手指划过龟甲上的文字时,黄小白注意到他指甲缝里藏着暗绿色的污垢,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这上面写着 2023 年 9 月 18 日,少司命觉醒。”
“可这是商代的文物...”陈墨白猛地凑近,后颈胎记突然灼烧起来,仿佛有团烈火在皮肤下燃烧。他掏出手机查看日期,屏幕蓝光映得脸色惨白,“等等 —— 今天就是!”
苏明月倒抽冷气,颤抖的手指划过龟甲边缘,上面的裂纹像极了一张布满伤痕的脸。“后面还有...‘青铜血祭,维度将倾’。” 她话音未落,三爷的青铜眼珠突然渗出墨绿色黏液,整张脸如同融化的蜡像般坍塌变形,露出底下布满线虫的青铜骨架。那些线虫在骨架间快速穿梭,发出令人牙酸的沙沙声。
“不好!是幽冥族的傀儡!” 林惊羽的匕首已经出鞘,却见青铜骨架喷出腥臭黑雾,其中裹挟着数百条青铜线虫,每一条都闪烁着诡异的电子蓝光。陈墨白本能地施展太极云手,金光与黑雾相撞的刹那,他的视网膜突然闪过一道白光 ——
古蜀历三七九年,暴雨如注的荒野。
陈墨白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青铜锁子甲早已被浸透,沉甸甸地压在肩头,每走一步都像是背着千斤重担。十二名巫咸派来的青铜武士呈北斗阵型护在四周,他们头盔上的饕餮纹在雨幕中泛着血光,与他额间的天眼通纹路隐隐共鸣,仿佛在回应远古的召唤。
“使者请看。” 巫真的声音混着雷鸣传来。她身披的白色巫袍紧贴身体,勾勒出纤细的轮廓,右腕内侧的梅花形胎记在闪电照耀下忽明忽暗。陈墨白心头猛地一跳,这胎记的位置和形状,竟与现代林小满实验室烫伤留下的疤痕分毫不差。巫真的发丝被雨水打湿,贴在脸颊上,却丝毫没有减弱她眼中的坚定光芒。
雨水冲刷着路边巨石,古老的星图纹路逐渐显现。巫真指尖抚过那些沟壑,石面突然渗出金色液体,在空中凝成微型星图模型。当她的手指划过星图时,陈墨白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仿佛来自远古的祭祀仪式。“这是先王留下的路标,沿着...”
破空声撕裂雨幕!陈墨白反应极快,一个侧扑将巫真压在身下。他的动作迅猛如猎豹,身上的肌肉线条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得格外清晰。骨箭擦着他耳畔飞过,深深钉入巨石,箭尾羽毛上赫然印着幽冥族的虫形图腾。四周丛林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无数幽绿光点在雨帘后亮起 —— 是狼群,但每只狼的额间都竖着第三只不断开合的竖瞳,那竖瞳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在凝视着猎物的灵魂。
“瞳狼!快结阵!” 青铜武士首领大喊,他的声音带着金属震颤,在暴雨中格外响亮。他手中青铜戈挥出,空气中顿时浮现出古蜀符文组成的防御屏障,符文闪烁着金色光芒,与雨水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
巫真却镇定地取出骨笛,笛身刻满与玉琮相同的星图纹路。当尖锐的笛声响起时,陈墨白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 这旋律竟与林小满手机里设为闹钟的《广陵散》片段一模一样。更诡异的是,狼群听到笛声后纷纷人立而起,前爪扭曲变形为布满鳞片的人手,喉间发出类似人类呜咽的声音,那声音充满了痛苦与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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