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子消息灵通。”碧玉心中也是一凛，面上却不露分毫，笑容依旧，“‘凤栖梧’确有其色，然此色工序繁复，用料珍稀，且苏姑娘近日正为安王府赶制王妃寿礼，精力有限，恐难分身。坊中尚有其他上乘赤金料子，公子不妨一观？”她巧妙地抬出安王府，婉拒了林瑾接触苏玉竹的要求。

林瑾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面上笑容不变：“原来如此，是在下唐突了。安王妃寿诞要紧。那便请碧玉掌柜推荐几匹上好的赤金料子吧。”他表现得极有风度，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碧玉依言取来几匹其他染坊的金色料子，林瑾仔细看过，最终选定了一匹织金锦缎，又定了一套成衣款式，出手阔绰，毫无异样。临走前，他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听闻定国公府大小姐蕙质兰心，这锦绣坊别出心裁，想必是大小姐的手笔？不知是否有缘，能当面请教一二？”

“大小姐深居简出，坊中事务皆由奴婢打理，怕是要让公子失望了。”碧玉滴水不漏地回绝。

林瑾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遗憾，拱手道：“是在下冒昧了。改日再会。”他带着小厮，风度翩翩地离去。只是在转身的刹那，他眼角的余光，似乎若有若无地扫过沈云昭所在隔间的方向，那温润的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极快、极深的探究与算计，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雅间隔壁，沈云昭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掌心留下几个深红的月牙印。她看着林瑾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眼神冰冷如刀。

林瑾……前世你负我、害我、置我沈家于死地！

今生，你竟又主动送上门来，成为萧厉刺向国公府的毒针？

很好。

新仇旧恨，我们……慢慢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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