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无尽的黑暗。

秦夜感觉自己漂浮在虚无中，没有上下左右，没有过去未来。只有一缕微弱的意识，提醒他还"存在"。

"这是...哪里？"他试图发声，却没有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一点星光在远处亮起。光芒越来越近，最终化作一口青铜小钟——混沌钟！

钟身轻轻一震，秦夜的意识顿时清晰了许多。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血魔降临、太虚镇界、慕清雪重伤...

"清雪！"他猛地"坐起"，却发现自己没有实体，只是一团模糊的光影。

"别急。"熟悉的声音响起，青璃的虚影浮现，"她没事，药王谷长老亲自救治，已经脱离危险。"

秦夜这才松了口气："我这是..."

"神识离体。"青璃解释，"你强行催动太虚镇界，又透支精血炼化血魔，导致神魂受损。现在处于一种特殊状态，介于生死之间。"

秦夜尝试感应肉身，果然若有若无，仿佛隔着一层厚纱。

"多久了？"

"三天。"青璃轻叹，"药王谷用尽手段，也只能保住你肉身不腐。要苏醒，还得靠你自己。"

秦夜沉默。他现在的状态很奇妙，既不能算活着，也不算死亡。混沌钟维持着最后一丝联系，让他不至于魂飞魄散。

"有办法吗？"

"有。"青璃指向混沌钟，"十二碎片齐聚后，混沌钟有一式'返魂归元'，专治神魂损伤。但..."

"但什么？"

"需要媒介。"青璃犹豫道，"最好是与你血脉相连之物。"

秦夜思索片刻："同心玉！"

慕清雪给他的玉佩，沾染了两人精血，正是最佳媒介。

"不错。"青璃点头，"但施展返魂归元需要大量灵力，你现在这状态..."

秦夜看向混沌钟。钟身上的十二星辰依然闪亮，尤其是吸收了血魔之力后，威能更胜从前。

"可以一试。"

他集中全部意念，尝试沟通混沌钟。起初毫无反应，但随着时间推移，钟身开始微微震颤，表面的星辰纹路逐一亮起。

"有效！"青璃惊喜道。

当第十二颗星辰亮起时，混沌钟突然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响。钟口射出一道青光，在虚空中形成一个漩涡。

"那是..."秦夜感受到一股熟悉的牵引力。

"通道！"青璃急道，"快进去！"

秦夜毫不犹豫地冲向漩涡。穿过光幕的刹那，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无数画面如走马灯般闪过：山村童年、青岚宗修行、天元城大战...最后定格在一张苍白却坚毅的俏脸上——慕清雪！

"秦夜...醒醒..."

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秦夜努力"睁眼"，刺目的光线让他又立刻闭上。反复几次后，视线终于聚焦。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床帐，阳光透过纱窗洒落，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床边，慕清雪伏在榻沿睡着了，长发如瀑散落，眼角还挂着泪痕。

秦夜想抬手为她拭泪，却发现手臂重如千钧，连根手指都动不了。喉咙也干涩如火，发不出半点声音。

"水..."他只能在心中呐喊。

奇迹般地，慕清雪突然惊醒，仿佛感应到什么。她抬头看向秦夜，正对上他睁开的双眼。

"秦夜？！"少女难以置信地瞪大眼，泪水夺眶而出，"你...你真的醒了？"

秦夜想笑，却只扯出一个扭曲的表情。慕清雪却如获至宝，连忙取来灵液，小心喂他服下。

"慢点...别急..."她声音发颤，手却稳如磐石。

灵液入喉，如甘霖滋润旱地。秦夜终于能发出微弱的声音："清雪...你...没事了？"

慕清雪拼命点头："我早好了。倒是你...昏迷了整整七天！药王谷长老都说...都说..."

她哽咽得说不下去，只是紧紧握住他的手，生怕一松开他就会消失。

正说着，房门被猛地推开。慕天行、清虚观主、玉虚子等人蜂拥而入，见秦夜真的醒了，无不欣喜若狂。

"好小子！"慕天行重重拍案，"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容易死！"

清虚观主上前把脉，眉头渐渐舒展："奇迹！神魂不仅痊愈，反而更加凝实了。"

玉虚子则检查混沌钟印，啧啧称奇："吸收了血魔之力后，混沌钟似乎进化了。你们看这纹路..."

众人七嘴八舌，房间里顿时热闹非凡。秦夜虽然虚弱，但心中温暖。这些人为他担忧，为他奔走，是真正的同道挚友。

"三圣盟..."他艰难开口。

"溃败！"慕天行朗声道，"玄明子逃回玄天圣地闭门不出；幽泉子重伤垂死，被门下抬回幽冥界；至于玉霄圣地，玉衡子一死，内部已经乱成一团。"

清虚观主补充："东海妖族宣布退出三圣盟，北荒蛮族也撤兵了。这场大战，我们大获全胜！"

秦夜长舒一口气。天元城保住了，亲友无恙，付出再多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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