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挖下去大概半米深,杜向龙注意到土中有几根骨头,匆忙示意杜南风停下。杜南风不敢相信,用手刨出一根骨头,没人敢说这是杜恩的骨头,也不敢说不是。杜南风坐在坑里,双手捧着那根不知道是什么部位的骨头,双眼有些泛红,紧接着又刨出几根,把它们胡乱摆在一起,妄想着能找全一副骨架也好。杜向龙再次附耳倾听,那声音还在,摇晃着杜南风的胳膊让他也听一听,杜南风这才放下心来。那些骨头究竟是从何而来,又是谁的,就没有人知道了。
杜南风爬出土坑,身上已经被土和汗和上了泥,“地下怎么会有这么多骨头。”他随口说着。
常乘一个人在扶在围栏边,看着旁边的麦田,和身后越来越高的小土堆相比,完全是另一副景象,阳光,白云,田地,房屋,正好可以分散一下指尖的注意,但“骨头”二字瞬间把他的注意力拉回,刺痛也更明显,“骨头?你说骨头?”
“是啊,不知道哪来的骨头,吓死我了,还以为是杜恩的。”杜南风靠在挖掘机上,短暂休息一下,他也注意到阿晨那边的田地此时要工整许多,自己挖出来的土已经赶上他高。
常乘三步并作两步地跑来,向坑里望去,只看到四五根堆放在土里的骨头,杜向龙在一旁休息,也是满身泥土。那几根的骨头明显不是指骨,大概是桡骨,尺骨,以及肱骨。常乘就蹲在上面看着,杜南风又挖上来一堆土,里面还有骨头,他在土堆中简单地翻了翻,没想到真的有骨头,还是这么多,只是乱七八糟的,说不清是什么骨,倒是有几个形状很像指骨,但他的指尖告诉他不是。
紧接着一斗又一斗的土皆埋着骨头,居然还有两个人类头骨。当常乘翻出一个头骨时,不小心碰到了坑里,顺着斜坡滚到了底部,一边滚落,一边从里面散出少量红雾,很快消失在空气中。杜向龙和杜南风都被吓到了,他们没有注意到头骨中的红雾,杜向龙踢开头骨,又听了听,觉得那声音非常近了,便告诉杜南风用铲子一点一点挖。二人像在考古一样,一点点地挖着,不时挖出一块骨头,让周围感觉阴森不少。
“这怎么都是死人吗!”杜南风骂了几句。
“少骂几句吧,也许是很早之前惨死的人。”杜向龙说,杜南风并没有听到父亲讲的过去,也许有机会会让他知道。
杜南风贴着地面,感觉那声音就在耳下,不过一指的距离,却怎么也没有挖到。这时,他眼前的土中鼓起一个小包,慢慢地将顶端的土粒推掉,一缕红雾如烟一样飘上。杜南风的眼睛跟着红雾看去,它慢慢散开。
杜向龙也看到了,立即把手指插到红雾散出的地方,慢慢转动,把孔洞扩大,接着又伸进一根手指,向外挖土。正如他猜想的一样,又有红雾喷出,散去。他们把孔洞扩大,加深,就在又一小片红雾飘上后,一条山蛩的头露了出来。这山蛩比他们身上的山蛩要粗上两三圈,头部似乎感知到外界的光线,四处挣扎着,但也只是困于土中。杜南风用手碰了一下山蛩的头,外表较为坚硬,嘴快速地张合,像是要防卫。
“这......会不会是杜恩的山蛩?”杜南风问。
“听一听。”杜向龙说。
杜南风将耳朵靠近,山蛩的嘴闭合了一会,就在他等不下去时,山蛩鼓足了力气,发出声音,“是!”
近在咫尺的声音让杜南风无比激动,仿佛此生就等待这一刻的到来。他沿着山蛩周围清理开泥土,一边用手扒着,一边安慰那条山蛩,一个小洞慢慢变成了一个小坑,摸着山蛩埋在土里的部分来判断它的走向。他知道这条山蛩一定是杜恩的,不然会是谁的?虽然它要大上许多,但只要是杜恩,又有什么关系。他迫不及待要见到杜恩,但那山蛩好像怎么也挖不到“源头”,他停了下来,给山蛩挖出的空间足够它弯曲身体,他累得半趴在大坑里,用手指逗了逗小坑中的山蛩,它没有咬他,也没有过多的回应,他试着拽它,轻轻地,生怕扯断,果然没有拽动一毫。他叹了口气,又继续挖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杜南风一点点地摸清了山蛩的走向,从小坑处挖到了大坑的边缘,又扣出了好多块骨头,山蛩也从几厘米慢慢变成了几十厘米,最后足有两米长,但它的确是山蛩的模样,原先的黑红色头部随着身子被挖出,和光线调和成深红色。杜向龙坐在一旁看着,常乘也在坑顶看着,早已从最初的意外变成疑惑。三人互相看了看,要想继续挖下去,就要将这大坑也向那边扩去。
杜向龙看着杜南风和常乘交流着,指挥常乘要怎么去挖,心里已经焦虑起来。杜向龙真的希望这次能够如愿,如杜南风的愿,让这一切有个好结果。他叫住常乘,“常乘你站住,我来挖土!”他手脚并用地爬上地面,扒开了常乘,坐上了挖掘机。他大致试探着熟悉了一下挖掘机的操作,浅浅地挖下第一斗麦子和土,他几乎是眯着眼睛做的,下面的杜南风还在让他快点挖。已经毁坏了这么多的麦田,杜向龙也不在意再多些,在杜南风的指挥下,挖掘机压着麦子,一路挖到了围栏边缘,挖出了一座“峡谷”。几米长的山蛩像蛇一样趴在谷底,它没有力气爬起,而那“源头”还要继续向围栏另一侧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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