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听到杜向龙的回答后,立刻开车来到了麦田。在此之前,她去了文占攀的家中,她等着父亲回家,好问他关于母亲的事情,就最直接地问,她想好了,也不打算说出从哪里得知的。她等了很久,她把家的每一个角落又重温了一遍,她不自觉地就会想起母亲,想起父亲有多爱母亲和她,他们一起拍的照片仍然挂在墙壁上,没有灰尘,也没有闪光。直到文清听到父亲去世,家中的温暖回忆瞬间破碎,她并不相信,可她怎么会不去相信,没有人会这样开玩笑,她愣住了几秒,那一瞬间她将所有的情况都想了一遍,之后冲出房门。
文清快步跑在麦田的小路上,就快接近那三个像雕像一样站住的人,他们的脸像她看见了躺在麦田里的人。她放慢了脚步,似乎晚到一秒,就可以晚点承认可怕的事实。杜向龙看着文清走近,眼里含着泪水,他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她,闭嘴是最好的选择,三人也默契地为文清让开了些空间。文清踏进麦田,文占攀的脚在小路那侧,可以推断出是从小路上倒进麦田的,文清跪在了折断的麦子上,推了推文占攀的身体,大声地叫着他,试探了一下呼吸,泪水也终于崩溃地流出。
“爸,你怎么了......别这样......”文清已经没有了力气。
“文清,你父亲......”杜涌想要安慰文清,并且还想要文清离开这里,但同样不知道怎么说,至少应该让她先缓过来。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我爸为什么会来这里?”文清没有抬头,继续哭泣着说。
“他来找我父亲,谈些事情,但之后直到我们发现他,就已经这样了。”杜向龙解释。
“叫救护车了吗?”文清抬头看向杜向龙。
“这里不方便叫。”杜涌替杜向龙回答了。
“什么不方便啊?这是人命啊!”文清向他喊道。
“可是他已经......”杜涌低声说。
文清拿出手机按下120号码,嘴里说着“还会有救的”,“不可能,他不可能就这样......”,就在她即将按下拨通键,杜涌一把抢来手机,文清跪着爬到他身边想要拿回手机,杜涌只是将头躲过去。杜燃见状向后退着步,蹲下,默默看着二人的拉扯,杜涌是害怕家人的暴露,杜向龙是想要帮助文清的,他犹豫了一下从杜涌手中抢过手机,扶起文清,把手机送到她手中。杜燃就那样看着,他在想杜涌和杜向龙都会从家人的角度思考,但杜向龙的行为让他心里慌了一下。那一瞬间他甚至站了起来想要抢下手机,但他站住了,“爱情”这个词闯到他眼中,他并不认识文清和文占攀,他只是觉得杜向龙是要在文清面前有面子,既然喜欢,就要保护。当文清拿着手机,挣开杜向龙的手臂,杜燃才觉得杜向龙不会离开这个家,既然文清的父亲是在这里死的,那么他俩也不可能继续下去,这样他才不会是唯一守着这个家的人,此刻连他都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
文清瘫坐在小路上,双手攥着手机,背对着文占攀的身体,她向着夜空最后喊了一声,泪水慢慢止住了。她按亮手机,按了返回键,她没有拨通电话。父亲已经去世了,她知道,她也相信了,只是想不通怎么会这样突然,明明这段时间父亲这样亲切,她觉得父亲终于要减轻工作在他生活中的份量,现在看来那么像做告别的准备。
“到底发生了什么?”文清站起来,问杜向龙。
“我们的确没有看到,发现时就已经这样了。”杜向龙说。
“有没有监控?”
麦田里根本不会安装监控,“没有,”杜向龙向前走了一步,“但我们发现了这个。”他用手示意想要靠近文占攀,在得到文清肯定后,走向文占攀。
杜向龙指了指文占攀的衬衫衣领,文清将它翻开,一摊红色的血已经凝固在脖子上,半掌大的皮肤被腐蚀,两条已经断掉的山蛩在衣领旁的地上。她相信父亲的死绝不可能是杜向龙做的,但她不确定其他人会怎么样,她不担心面对这样一群人,但她害怕的是这件事是他们做的。她本想报警,如果没有找到凶手。
“我想说的是,虽然这很明显,但这也太过明显了。”杜向龙猜到了文清在想什么,他想解释清楚。
“这件事不是我们做的。”杜涌也帮着解释。
文占攀脖子处的血迹和山蛩是杜燃发现的,在了解了文占攀的身份和关系之后,杜涌立刻便想到了这可能是陷害,毕竟在文占攀走后,他们三个一直待在屋里。在等文清来的时候,他们就在讨论该怎样解释清楚。杜燃持消极态度,先前母亲的死亡就被怪罪到他的头上,他怎么解释,他那时还没到记事的年龄,大脑也就默认了自己害死了母亲。这次同样也死了一个人,他知道很难说明白。他又蹲下了,看着他们翻开衣领,发现了那个不如不发现的证据。
“我们的血液不会直接从山蛩口中喷出,而且也不会造成这样随意的表面损伤。”杜向龙解释道,在文清面前,他抬起手臂,一条山蛩直接钻出,一口咬向手臂上没有山蛩纹的位置,硬生生地撕扯下一小块皮肉,山蛩没有喷出鲜血。像正常人一样,杜向龙也在流血,流出的血液也没有像文占攀脖子上那样腐蚀皮肤。“地上的那两条山蛩,很明显是被故意掐死的,不是我们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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