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齐光唇角勾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弧度，那笑意未达眼底：“田院首医术精湛，朕心甚慰。”

他话锋微转，语气依旧平淡无波，却像投入静水的石子，“只是，朕今日去凤仪宫探望皇后，她身子依然不大好。”

瑶古娜捧着书卷的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面上却依旧沉静，只抬起眼，露出恰到好处的关切：“皇后娘娘凤体违和，臣妾惶恐，未能侍疾……”

“前两日的事情瑶婕妤也都看见了，你说巧不巧。”裴齐光打断她，目光紧紧锁住她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太医在她当日的药盏里，嗅到了一丝不该有的味道，与秋猎前，她病危时所服的汤药，气息如出一辙。”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瑶古娜的眼睫轻轻颤了颤，如同受惊的蝶翼，随即又归于平静。

她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卷，声音依旧平稳，甚至带着一丝困惑，“竟有此事？那秋猎前娘娘病重，臣妾恰巧有雪莲献上，这……莫非是巧合？”

她巧妙地将自己摘出，只点出“巧合”。

裴齐光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

果然滴水不漏。

“巧合？”他低低重复，踱了一步，衣袍带起细微的风，“瑶婕妤入宫，是巧合。宫宴之上，你恰到好处地中毒，引得满座哗然，矛头直指贵妃，亦是巧合。如今皇后药中重现异香，还是巧合？”

他语速平缓，却字字如针，将看似孤立的事件串联起来，形成一张无形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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