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立桓想跟他解释两句,老头儿摆手不听。没奈何,两人接着快跑送小昭上医院。
老头儿说了不治,但仍然慢悠悠跟在了后头,等医生开始为小昭清理伤口时,他又一次摸出他那破布袋,捻出几根银针唰唰扎了上去。趁机多看了几眼,讥讽似的哼了一句:“枪法还挺好。”
确实,小昭这丫头的枪法好得很,子弹从上臂内侧的软肉间贯穿而过,没有弹片残留也没有伤到筋骨。血出了不少,看上去很吓人,但伤势却不重。
等医生把伤口清理完毕,他又慢吞吞弄了根沾了药的细绳递过去说:“穿进去。”
“穿?”医生狐疑:“这是什么东西?”
“去腐生肌消炎引流。”老头儿解释了八个字,看医生不信,不由分说,拿过一把镊子就要动手。
医生阻止,去腐生肌他知道,消炎引流他也懂,但把一根绳子放进去算怎么回事?回头怎么剥离?
小昭先开口:“听老先生的,麻烦医生。”
“我们相信老先生。”秦立桓跟话。
菁莪几人也点头。
医生妥协,说:“那后果自负。”
“我自负。谢谢医生!”小昭说。
药捻子就这样穿了进去,外头留了点小尾巴,“七天之后,一拽就掉,不会和皮肉黏连。”老头儿多说了一句。随后把小昭后肩上的纱布打开,用同样的方法也穿进去了一根。
菁莪现在都怀疑,这老头儿今天就是专门为送药捻子来的。
“老先生大医情怀!”秦爸爸向他竖大拇指。
老头儿胡子一撅,“屁,我是在搞实验!不怕疼,好实验对象。”哼哼两声,转向小昭说:“逮着左半边儿身子使劲,你跟左有仇?”
“我是右撇子。”小昭解释说。
老头儿胡子又一撅。几人都想笑。
从医院出来,秦家父母陪着老头儿走在后面,简短地跟他讲了讲事情经过。
老头听完,蹦出一个字:“蠢!”
走几步又蹦出第二个字:“愚!”
再走几步蹦出第三个字:“愣!”
然后:“直!”
未几:“呆!”
斯须:“彪!”
俄而:“耿!”
俄顷:“莽!”
少顷:“傻!”
……
一个字的蹦完,蹦两个字的:“笨蛋!”“憨子!”“ 愣愣!”“呆瓜!“ “朽木!”……
两个字的蹦完,蹦三个字的:“缺心眼!”“二愣子!”“大傻瓜!”“傻丫头!”……
三个字的蹦完,蹦四个字的……
一个接一个,语言密度不高,但时间跨度挺长,十来分钟的路,一直不曾间断。
小昭不解释,不反驳,任他说,认真听。
几人都觉得老先生可爱,又认为他骂得对,也都不说话。
及至进家落座,秦爸爸亲手泡了杯茶给他,“老先生渴了吧,喝口茶。”又问:“老先生是洛城卢家人?”
“不渴。”老头儿仍旧气鼓鼓的,说着不渴,还是接过茶杯喝了一口,也不嫌烫,然后才说:“你知道?”
“洛城卢家,‘术精岐黄、杏林暖堂、活人济世、功同良相’,当然知道。卢云仁老先生是您——”
“家兄。”
“可还康泰?”
“驾鹤走了。”
“啊,可惜。”秦爸爸的语气颇显遗憾。
“万物终有寿,家兄走时八十有三,一生救人无数,算得圆满。”卢老先生又喝了口茶说,“你认识家兄?”
“犬子小时候生了场大病,就是得他所救,那时城内很多医生束手无策,我们夫妻打听到贵兄来了此地,为当时的西北军司令诊病,就带着立桓找了过去。
原以为会很难见到他,不想只找人帮忙递了个话,他就让人把我们请了进去,救了犬子一命。医术精湛,名不虚传。
大医情怀,我们夫妻感激不尽。立桓,来,谢过卢家老先生。”
秦立桓不知道还有这个渊源,赶紧上前行礼,心下又万分感激爸妈费尽心力救治自己,转身向着秦爸爸秦妈妈也行了一礼:“爸,妈,谢谢你们。”
“傻孩子,咱们是一家人,说什么谢。”秦妈妈帮他整整衣领说。
“没错,脑子一个比一个聪明,心思一个比一个傻。最傻的是你!”卢老先生环视几个年轻人一周,最后把视线落到了小昭身上。
这姑娘实诚、朴素、大方,有勇有谋,长得好,还憨乎乎的没歪心眼儿,谁娶回家谁有福,太适合拐家走当孙媳妇了!要不怎么会连夜把药凑齐,制成药捻子送过来呢?
菁莪和韩蜀、秦立桓相互对视:得,又开始了。
小昭低头不言。
秦妈妈把话接过去说:“老先生教育的对,小昭应该好好听着。你今天的做法虽然能解决问题,但太鲁莽、太激烈。
一定要记住,任何伤害自身的行为都是不可取的,以后千万要懂得爱惜自己,不能再做这种傻事。”
“是。”小昭起身认认真真回答。
秦立桓生怕爸妈也跟着开启诲人不倦模式,紧着转开话题说:“老先生的针刺麻醉实验什么时候开始?”
“吃完水盆羊肉——”菁莪插言。
老先生胡子又一撅,大家都笑出声,气氛终于扭转。
留老先生在家吃午饭,羊肉没买到,大伙儿一起动手包了顿腊肉韭菜馅儿的饺子。
把腊肉煮软,切粒,混上刚从棚里割来的鲜韭菜,别有风味。
期间,秦家父母相继看了好几次表—— 二十四小时样本培养到了,第一次化验结果快出来了。
菁莪几人不懂这个,但多少也能猜到一点。心里都惶惶的。
终于,刚把餐桌收完,外头就传来了敲门声,是一位神色严肃的保卫员。
进门,他说:“展同志,化验结果出来了,我们处长让我来请您去实验室。
秦教授,段教授,实验室的老师说,请您二位也过去一趟,帮忙确认一下。”
“好。”
秦家父母和小昭火速穿外套,菁莪几人都想第一时间知道结果,自然跟上。
卢老先生也要去。
“这位老同志,您是?”保卫员拦住他问。
小昭帮忙回答:“火车上帮我治伤的医生,第一时间接触过样本。”
“哦,好,那就一起吧,我们处长已经在实验室了。”
然而,刚到实验室外,裹着厚厚白大褂的实验员就一脸严肃地把菁莪几人拦住了,只放了保卫处长、小昭和秦家父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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