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个。他的预判能力不如我好,不让你报京沪两地的大学,是我先斩后奏给你拍的电报,他知道后差点跟我急,直到谭教授的事情被闹到沸点,他才认同我的意见。”
菁莪哈哈笑,“行,我答应。”
“确定?”
“确定,拉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你变你是丑小鸭,我变我是天鹅蛋。”
韩蜀头一次听到这个版本,笑得不行,“为什么我是丑小鸭,你是天鹅蛋?”
菁莪撩他一眼,“丑小鸭变天鹅,天鹅蛋也变天鹅,你不想和我比翼双飞?”
哎呦,韩蜀的心一下被撩起来了,滴溜溜地转,掌心又痒又麻。
一种说不出的愉悦像水银泻地一样轻滑进他的身体的每一个缝隙,心一下子就满了。
把人使劲箍了两下说:“想。”
“热。”菁莪挣开,抓过蒲扇塞他手里,“扇。说说你妈妈为什么那么激动。”
“因为你哥——”
“我哥祸害你了?”
“能不能换个词?”
“哎呀,无所谓,意思差不多就行!”
“有年寒假,秦立桓父母追着一群南迁的飞禽去考察了,他跟我回家过年。
有个高中女同学常去我家串门,挺讨厌,但她父亲和我们家有点交情,不好直接开口撵人,只能躲。立桓说他有办法。”
“什么办法?”还有高中女同学?到他胳膊上抓一把。
“他扮女装,唱了段长生殿,拉着我配合,跟我同吃同住,同进同出……话传出去,不少人都信了……”
“长生殿哪一段?”
“愿此生终老温柔,白云不羡仙乡。惟愿取,恩情美满,地久天长……”
菁莪先是惊呆,接着就笑得蹲到了地上,想起刚认识时,秦立桓清唱《花木兰羞答答施礼拜上》的情形,那唱腔和身段拿捏的不要不要的。
他本就男生女相长得秀气,再扮女装,人不误会才怪。
“不愧是我哥,提前帮我排了雷,否则你还不一定能落我手里呢。”
韩蜀也笑,抓住她的手说:“落你手里,我抓紧你,你也抓紧我。
我更感谢立桓,上次我们本来打算的是去龙门看石窟,若不是他突然半路改主意说要去木兰庙,我根本遇不到你,若不是他跟踪你到河边,即使遇到你我也不会太在意。不过——”
“什么?”
“他要对你行使当大哥的特权,我好像不好反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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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足了劲儿要行使大哥特权的人,一直到高考进行到最后一天才赶回来。同来的还有他父母。
菁莪去考场了,没有第一时间见到他们,韩蜀见到了,以为他们是要归乡探望路过此地。
然而,秦立桓却在把他父母安顿好后,拉着韩蜀去了个空旷处。
“出什么事了?是伯父伯母——”看秦立桓表情严肃,韩蜀以为他父母出了什么事。
虽然他们是研究禽类的,虽然一年有半数时间在野外考察,那也不敢保证不出事。
“不是。”秦立桓摆摆手,有些不知道该从何开口,整理一会儿思绪说:“他们不是在调查我父母,是在打听我——”
“你?!”
“对,不是思想路线,是我的身世。”
“身世?”韩蜀越发奇怪,催他一次性把话说完。
“对,身世。不光去了西安,还去了常市老家,我们是从常市老家过来的,所以晚了几天。打听我出生时的情况,和我小时候的事情……韩蜀,我不是我父母亲生的。”
秦立桓终于把这句话说出口,从听到爸妈给他说这件事,他的脑子就如同被灌了浆糊,混沌一片。
连绵战火,蹊跷的事多之又多,没想到现在蹊跷到了自己身上。
韩蜀也被惊得不轻,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秦立桓继续:“我父母本来有个儿子,年龄和我差不多,陪伴祖父母住在老家,敌机轰炸中,祖孙三人一起遇难。
父母回乡料理丧事,返程的路上在一个乱葬岗子里捡到我,把我带了回去。
跟人说,轰炸时,祖父母把我藏到地窖躲过了一劫,找到时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病得很严重。恰好我那时候病得快死了,又和他们儿子的年龄差不多,所以没人怀疑。
从此把我当成了亲生儿子抚养,从来没跟我提过这件事,现在有人打听了,他们才说。
哦,说是那乱葬岗子就在距离这里不远的乡下。我怀疑是工程队里的某个人见到我,通过长相认了出来,所以才打听的。”
将前后捋清,韩蜀点头:“很有可能,你现在怎么打算?”
“不怎么打算,爸妈永远是爸妈,他们把我捡回去,帮我治好病,抚养我长大,教育我做人,不是亲生胜似亲生。
从此我肩负两个为人子的责任,一个是我本人,一个是他们去世的儿子。我会加倍孝敬他们,奉养他们到老,让他们颐养天伦。
至于亲生父母……他们既然已经把我扔到乱葬岗了,那就是已经判定我死了,死了就死了呗,还找我干什么?没意义。我知道这回事就行了,不会回去。”
“可我爸妈觉得凡事都应有始有终,说既然他们找了,那就应该给他们个交代,非要到捡到我的那个地方看看,让我见见亲生父母是谁。”
秦立桓摊摊手无奈地笑,“为这个,暑期考察都往后推了。”
韩蜀抱住秦立桓拍了几下,又揽住他的肩膀往前走了一段,他知道这位朋友表面洒脱,说出的话也云清风淡,但内心肯定如波涛般翻卷。
谁听说自己是从乱葬岗捡回去的,还能淡定?
他不好奇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吗?肯定好奇。
现在这么说,看似不在意,但实际是在逃避。
因为他不知道该用何种态度面对亲生父母。
怨吗?恨吗?毕竟是血亲,打断骨头连着筋,
而且,当时战火肆意,医疗条件也确实不佳。
不怨吗?不恨吗?心里的那道坎很难迈过去。
好大一会儿,感觉秦立桓的气息平稳了,韩蜀说:“去看看吧,给所有人一个交代,其实最需要被安心的是伯父伯母。”
“我明白。”秦立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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