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她没说,就是隔壁大妈,每天吃晚饭都把小方桌搬到外头,一家人坐在院子里吃,上身连跟布条条儿都没有,一对黑亮黑亮的大布袋在胸前晃荡,碰见有人经过,她还直起身子热情地跟人打招呼,两个大布袋晃荡的更厉害了。
别人还好一些,而菁莪的屋子旁边有个小夹道,夹道有穿堂风,他们就在那里吃,菁莪出门进门正冲她家餐桌,不出门在屋里也能看到。
一开始觉得尴尬,不敢看,看习惯了也就那么回事,也可能是大妈上了岁数,布袋像紫茄子一样,没啥看头,只是器官,无关其他。
嘀咕声被韩蜀听到了,在屋里咬牙喊了声小鱼。
“没偷看,你快点,外面晒死了,我快被烤化了!”菁莪说。
“虞菁莪!”韩蜀叫了大号。
多久没听人叫过这个名字了?好像自打穿来就没听过,每次跟人介绍,都是说,我叫虞菁莪,您叫我小虞。
久而久之,所有的人都叫她小虞。
也不知道是此小虞,还是彼小鱼。
此刻听见,倍觉精神,响亮地回答:“在在在!换好了是吧?我进来了。”
掀帘子进去,看韩蜀刚把衬衣下摆扎进腰带,突然反应过来原来还有扎外腰这回事—— 三十九度的天,没有空调,没有风扇,还扎外腰?傻讲究。
明白她着急知道秦立桓的事,韩蜀一把衬衣洗好晾上就解释说:“立桓回家看望父母去了,你考试之前应该能赶回来。”
“哦,他离家那么远,好容易回去一趟,还急着赶回来干什么?”
“赶回来看着你考试,再提前帮你准备准备,等录取通知一下来,就送你去报到。
他说,志愿报归报,但很可能会被调剂。能录到西安或南市,有他父母和我们家人的照应,不需要费事,
录取不到的话,就要去学校所在地帮你找个住的地方。”
菁莪一下被感动到,声音沙了沙说:“我又不是小孩,怎么还需要你们照顾?
放心,录不到那两个地方也不要紧,我是一棵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到哪儿都能生存。我住校,还找住的地方干什么?”
“别胡说!你的目标仅仅是生存吗?”韩蜀拿蒲扇到她头上轻轻拍了两下,“我虽然觉得你五分之四的志愿都落空的可能性不大,但也赞同他的说法。
不找住的地方,以后放假你去哪儿?过年去哪儿?别人回家,你回哪儿?回这儿来吗?
别说铁路局不一定会给你保留这间宿舍,即便保留,铁路桥那里最多一年半两年就能完工了,到时候逄营和田队他们会转战到其他工程上去,你回到这里来干什么?举目无亲,你一个人怎么过年?
录到了西安或南市,节假日就去立桓家或者我家过,不去也要把你叫过去。
录到其他地方,不方便去叫你,恐怕你就不去了,那你独自一人去哪儿?”
菁莪低头看了会儿脚尖,把涌出来的情绪压下去说:“这个问题我想过。”
“怎么想的?”韩蜀把凳子往她跟前拉近几分,摇动起蒲扇,一起乘凉。
“很简单啊,待在学校就是了。不就五年吗?我努努力,跳个级,说不好三年就能把课程修完了。毕了业,有了工作,一切都好说。”
“不行。”
“不行什么?为什么不行?”
“一直住在学校里不行。我不同意,秦立桓也不会同意。你想的太简单了,这两年的情形……不比往常。
你独自一人,独来独往,无依无靠,有才能会被人嫉妒、被人孤立、被人拉拢;没才能会被人漠视、被人欺负。这些,哪一项你能应付?
一张大网罩下来,每个人都是笼中鸟,别指望你身边的同学能帮你,人人自危,人人避之不及,不在背后下黑手都是好的。
你不光不能假期也待在学校,而且还要减少或者缩短在校时间,能跳级跳级,能溜号溜号。”
韩蜀以蒲扇把帘子推开一道缝,够头往外看了看,接着说:“知道为什么不让你报京沪两地的学校吗?还有,本应一放假就该来道桥指挥部的,知道为什么来晚了吗?”
“为什么?”
“有人整了谭教授的材料,找了我、立桓还有几个和谭教授关系不错的人,让跟着鸣放。从给你拍电报那时候起,一直折腾到前几天才算告一段落。”
“啊?”菁莪皱眉,“那谭教授这次和你们一起来了没?”
“还没,要晚几天才能来,设计变更部分较大,他不来不行。”
又往外看一次,他接着说:“原因很莫须有,谭教授早年在外留学,有人挖出了他那个时期的事情,好在最后被校党总书记压下去了。
究其缘,只有一个字:嫉。嫉的不光是利,还有才。因为谭教授又被授命设计另一座大桥。”
“身边人干的吗?这么龌龊!”
“是,很恶心。所以我就想,你上次出事,仅仅是被人迁怒吗?不是,还有利益的因素在里头。
你发明的帽子保护了万千工人的安全,于他们有利;藤盔厂建立,解决了一些人就业,增加了一些人的收入,还有一些人因此升了职扬了名,于他们也有利。
但有没受益的人,比如专用线的那个何主任,他没有受益,所以把火撒到别人身上,所以那个人视你为仇人。
任何时候,偶然的背后都有必然。这是一个因果,因是你,果也是你。”
“可我又不能把想到的东西藏起来掖起来——”
“没错,因为你是一个有胸怀的人,而且你要扭转逆境,也必须要让自己成为一个有用的人,但一个有才能的人又会遭人嫉。这就又出来一个矛盾。
像谭教授,他能把才华自我埋没吗?不能,他有良心,良心不允许他那么做。
话说回来,即便他狠心那么做了也不行,会被人冠上消极不进取的帽子,所以是进不得退不得原地不动也要不得。
你和谭教授一样,有才能,有功劳在身,马上就要带着这些荣誉走进一个新集体了。
那里的人心思,要比你在工地见到的铁道兵和修路工人深得多,也难琢磨得多,他们会给你出许许多多你想都想不到的麻烦。而你,不具备解决那些麻烦的能力和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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