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吸附板上的SIM卡,后槽牙咬得发酸。
指尖摩挲着那枚纯银徽章,金属贴着手指微微发烫,磁吸的触感像根细针,刺破了三年来包裹在记忆外层的茧——当年搭档倒在血泊里时,塞给我的证物袋也带着类似的重量。
弹壳上的血渍早已凝成暗红的痂,在蓝光下泛着冷调的金属光泽,和此刻SIM卡背面的芯片编号遥相呼应。
“沈顾问?”老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
他手里攥着打印纸,额角沾着碎发,显然是从技术科一路跑过来的,“清道夫那台加密电脑破解了,里面有个带锁的文件夹,文件名是——”
“先送这个去痕检科。”我把吸附板往他怀里一塞,指腹重重压在SIM卡上,“和三年前连环案的弹壳做成分比对,特别是镍含量。”
老周愣了两秒,喉结动了动,没接话。
转身时白衬衫后背洇着汗印,像片蔫了的叶子。
林疏桐蹲在地上的动作顿了顿,白大褂袖口沾着玻璃碴,她却恍若未觉。
指尖悬在刚才要捡的SIM卡上方,现在那卡已经被我收进证物袋。
“你想起什么了?”她声音轻得像根蛛丝,却精准地缠上我紧绷的神经。
我没回答,转身走向靠墙的铁桌。
阿强母亲提供的那台加密手机还躺在证物袋里。
刚才和赵宏拉扯时,后盖裂开条细缝,露出点暗金色的金属边缘。
我戴上橡胶手套,指甲轻轻一挑,主板夹层“咔”地弹开——里面塞着张泛黄的B超单,还有张打印纸,墨迹晕开一片,勉强能认出“双生体记忆载体”几个字。
“沈墨!”林疏桐突然低喝一声。
我抬头,见她举着紫外线灯,冷白光扫过B超单背面,原本空白的地方浮起淡蓝色的电子水印。
“胎盘位置。”她的指尖沿着影像边缘移动,“和陆小柔遇害前做的子宫扫描完全镜像。”
我的太阳穴突突跳起来。
陆小柔的解剖报告在记忆里翻涌——那个被碎尸的女孩,子宫内壁有陈旧性手术疤痕,当时法医推测是人流,但现在看……我捏着B超单的手发颤,照片上两个重叠的孕囊像双生的眼睛,“双生胎?”
“不止。”林疏桐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载玻片,对准B超单边缘的照片。
那是阿强母亲今早颤抖着递来的,说是在儿子枕头下翻到的,照片里穿真丝睡裙的女人——周明远的妻子,此刻正被载玻片放大。
她右眼虹膜有道细不可察的裂痕,在紫外线灯下泛着诡异的紫。
“和清道夫右眼的伤痕。”林疏桐的声音突然哽住,“完全一致。”
“备份……”
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阿强母亲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她扶着墙,指节发白,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得她眼眶发青,“强强最后给我打电话,说双生胎是……是陆小柔的备份。”她手指划过屏幕,调出条语音,电流杂音里混着粗重的喘息,“妈,他们说备份不会疼……”
我的分样筛“当”地掉在地上。
那是父亲送我的第一套痕检工具,此刻金属筛口正卡在阿强母亲递来的U盘接口里——和林疏桐解剖台上的密码锁,型号一模一样。
我蹲下去捡,指尖碰到筛网时,突然触到刻在金属上的数字:0、3、7,和解剖台锁的组合键分毫不差。
“这不可能。”林疏桐凑过来,她的呼吸扫过我后颈,带着消毒水的苦,“解剖台的密码只有我和……”她突然顿住,目光猛地投向墙上的挂钟。
审讯室的灯闪了闪。
我抬头,正看见林疏桐从包里摸出个银色小盒,打开后是枚瞳孔模拟器。
蓝光刺破暗室时,她的影子在墙上被拉得老长。
“沈墨,”她的声音像浸在冰里,“胎儿的染色体图谱显示——”
“叮——”
老周的电话在这时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的瞬间,脸色白得像张纸,“痕检科说……三年前的弹壳和SIM卡,镍含量完全吻合。”
我盯着林疏桐手里的瞳孔模拟器,蓝光在她眼底碎成星子。
阿强母亲的手机还亮着,照片里周明远妻子的虹膜裂痕,正随着模拟器的光微微收缩——像某种活着的,正在苏醒的东西。
林疏桐的瞳孔模拟器蓝光在暗室里划出一道冷刃,我的后颈汗毛直竖。
她的声音如同冻裂的玻璃,带着细碎的尖锐声响:“胎儿的染色体图谱显示,第17对染色体存在人为插入的基因片段——和陆小柔遇害时的冷藏液成分完全吻合!”
我指尖的检测仪“滴”地发出蜂鸣声,红光扫过B超单边缘的电子签名。
周明远三个字的运笔轨迹在屏幕上被拆解成二十七个压力节点,最后一个“远”字收笔时的顿压值——0.32牛——和护工排班表15号那个伪造签名的尾笔分毫不差。
“老K的生物特征认证,需要清道夫右眼虹膜的裂痕角度!”林疏桐突然攥住U盘,指甲缝里还沾着之前捡玻璃碴时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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