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库门拉开的瞬间,一股彻骨的寒意裹着刺鼻的铁锈味“嗖”地涌进鼻腔,那铁锈味仿佛带着金属的冷冽质感,直钻脑门。
我攥着工牌的手冻得发僵,金属边缘在掌心压出红印,每一道纹路都清晰可见,像是被冰雕刻出来的。
这是母亲当年在冷库值夜班时的工牌,编号LZ03 - 1223,她总说这串数字像密码锁,没想到真成了开启秘密的钥匙。
林疏桐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墙面,那光束如一道利剑划破黑暗,泛黄的运输网络图在冷光下缓缓显形,上面的线条和标记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故事。
照片里穿白大褂的女人站在贴满便签的白板前,那是我十二岁时的母亲,右耳后还沾着解剖时蹭上的福尔马林渍,在手电筒的光线下,那渍迹隐隐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我伸手触碰照片边缘,指尖触到一层极薄的蜡膜,那触感凉凉的、滑滑的,仿佛隔着这层膜都能感受到母亲当年的温度——她特意用密封胶保护了这张记录。
“轮胎压痕的泥里有煤渣。”我对着网络图上的港口标记喃喃,那声音在寂静的冷库中回荡,“临州港货运区用的是掺煤渣的改良土,雨水冲刷后会析出黑色颗粒。”话音未落,通风管突然传来尖锐的金属摩擦声,像指甲刮过黑板,那声音刺耳得让我头皮发麻。
“聪明,但你漏算了台风前的暴雨冲刷。”灰鸦的笑声从头顶砸下来,带着潮湿的霉味,那笑声仿佛带着一股阴气,让我后背发凉。
我猛地抬头,看见通风口铁栏被撬出半指宽的缝隙,一只沾着机油的皮靴正往下探,那机油散发着刺鼻的味道,在手电筒的光线下闪着油腻的光。
他踢翻的冷藏箱“哐当”撞在墙角,声音在空旷的冷库中炸响,一叠泛黄的货运单散落在地,最上面那张的日期刺得我眼睛生疼——2019年5月17日,母亲遇害的次日。
林疏桐的手突然攥紧我袖口,她的婚戒硌着我手腕,凉得像块冰,那股凉意顺着我的手臂直钻心底。
“死者胃里的苯二氮?类药物。”她另一只手举起平板电脑,屏幕上是放大的尸检报告,那报告上的字在屏幕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代谢半衰期三小时,火场燃烧起始时间是昨晚十一点。”她的指尖划过白板上潦草的算式,那动作带着一种专业的冷静,“假设凶手要确保他在火场时失去意识,下药时间应该在……”笔锋重重戳在“20:00 - 21:00”的区间,“这个时间段,他必须在能接触到食物或饮水的地方。”
通风管传来金属崩断的脆响,那声音清脆而决绝,灰鸦的影子在墙上拉得老长,像一个邪恶的幽灵。
我弯腰捡起货运单,纸张边缘有被胶带反复粘贴的痕迹,那痕迹仿佛在诉说着有人刻意隐藏的秘密——有人刻意把这些单子从销毁记录里撕下来,又藏进冷藏箱。
母亲的字迹在备注栏若隐若现:“7号货柜,冷冻层 - 18℃,无检疫章”,后面跟着一串被红笔圈起的数字,和三年前连环案现场墙灰里发现的纤维编号完全吻合。
“1.2厘米的压痕深度,18厘米胎宽。”我掏出陈野留下的土壤承重测试板,金属探针刺进冷库外泥地时,发出细微的“噗”声,那声音仿佛是泥地在轻轻叹息。
林疏桐的手电筒照着读数表,指针在28%湿度刻度上晃动——台风前的湿度数据。
“载重1.5吨,轴距3.2米。”我捏着测试板的手突然收紧,“临州港货运区的车辆大多是为了适应港口货物运输的需求,一般都是特定品牌和型号的车辆。只有‘海昌’牌冷链车符合这个参数,三年前……”
“三年前你妈就是跟着这辆车找到器官黑市的。”灰鸦的声音近在咫尺,我一转头,看见他从通风管钻出来时蹭掉的一块墙皮——和十二岁那年凶案现场的墙灰,颜色分毫不差。
他手里的霰弹枪还滴着水,枪管正对着林疏桐的后背,那枪管在手电筒的光线下闪着冰冷的光。
“蹲下!”我扑过去拽林疏桐的胳膊,她的平板电脑“啪”地摔在地上,屏幕裂成蛛网,那破碎的声音仿佛是希望的破碎。
灰鸦的枪响了,子弹擦着我耳际打进墙面,崩起的碎屑溅在脸上,像被撒了把盐,那刺痛感让我瞬间清醒。
林疏桐反手握住我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她另一只手摸向腰间——那里别着我给她的防狼喷雾,金属外壳被体温焐得温热,那温热的触感给了我一丝勇气。
通风管突然又传来动静,这次是更沉的脚步声,那脚步声仿佛是死神的脚步,一步一步逼近。
灰鸦的瞳孔猛地收缩,枪口转向门口。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冷库铁门虚掩着,门缝里漏进一线白光,那白光带着一丝温暖和希望。
那光里飘着几点深蓝的东西,像被揉碎的海浪——是深海蓝纤维,只有临州港货运司机的工装裤才会用这种混纺布料,那纤维在白光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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