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野愤怒地冲过来,他那紧握的拳头带着呼呼的风声,几乎要砸到我鼻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腕。
刹那间,我真切地感受到他皮肤滚烫得惊人,如同烧红的炭,那热度透过掌心,让我一阵灼痛。
他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腕骨硌得我掌心生疼,那种尖锐的痛感清晰可感。
"你最好看看这个。"我冷静地说道,另一只手缓缓从外套内袋摸索出一个金属物件。
三年的时光悄然流逝,那枚警徽边缘的划痕依旧清晰可见。
我仿佛又回到了退出警队的那天,在队部门口的台阶上,警徽重重地摔落,那一刻的场景历历在目。
此刻,我将警徽按在陈野胸口——他警服第二颗纽扣下别着的银色胸牌上。
金属轻轻碰撞,发出清脆而又细微的声响,如同两片冰碴相互撞击,那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陈野猛地一怔,他低头的瞬间,我看到他那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
缺口吻合了。
警徽边缘缺了米粒大的一块,胸牌边缘恰好有同样形状的凹陷。
三年前我在李明阳案现场捡到这枚警徽时,怎么也没想到,它会和陈野的胸牌拼成完整的圆。
内侧刻着的字母数字在冷白灯光下泛着青幽的光:LZ03 - 1223。
"临州冷库,03区,12月23日。"林疏桐突然出声,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她不知何时静静地站到我身侧,白大褂袖口那一抹触目惊心的老吴的血格外显眼。
此刻,她正专注地盯着刻码,说道:"三年前李明阳坠楼那天,是12月23号。"
陈野的手腕在我掌心渐渐松开。
他喉结滚动两下,声音沙哑得像砂纸:"这是...吴叔给我的。
上个月他说要去老冷库整理旧档案,塞给我这个,说'万一我出了事,找沈墨'。"
张队的呼吸声突然变得沉重起来,那粗重的呼吸声在安静的环境中格外明显。
他身后两个警员下意识地摸向配枪,但被他抬手压下。
我松开陈野,转身走向低温舱操作面板。
当我的手指触碰到金属按键时,那彻骨的冰冷让我指尖瞬间发麻。
输入刻码的瞬间,整个舱体发出沉闷的轰鸣,那声音仿佛从地底传来,震得人耳膜生疼。
B舱弹开的刹那,冷雾像活物般汹涌而出,带着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我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脸颊被冷雾打得生疼。
陈野踉跄着扑过去,却在看清舱内景象时僵住——里面躺着个穿警服的人,面容被低温冻得青白,正是三天前失踪的技术科小刘。
他的瞳孔因为低温麻痹扩散成漆黑的圆,睫毛上结着晶莹的霜花,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
"神经抑制剂。"林疏桐已经戴上橡胶手套,动作迅速地用采血针快速扎进小刘手腕。
她的指尖在检测仪上快速翻飞,发出轻微的哒哒声,"浓度在下降,应该刚被注射了解冻剂。"话音未落,她突然顿住,捏住小刘右手小指,"沈墨,看这里。"
镊子夹起的碎屑在放大镜下泛着暗黄的光。
那是金属门框的漆皮,混着细微的铜锈。
我摸出随身携带的证物袋,里面装着三年前李明阳案现场提取的门框样本。
比对的瞬间,后颈泛起丝丝凉意——两者的漆层结构、铜锈成分完全吻合。
"临州医院。"林疏桐轻声说。
三年前李明阳最后出现的地方,正是市立医院地下停车场。
老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那咳嗽声急促而又沉重,仿佛要把心肺都咳出来。
他原本半闭的眼睛猛地睁开,布满血丝的瞳孔死死盯着A舱。
我这才注意到,他右手食指指腹有新鲜的血痕,应该是在低温里用指甲抠开了掌心的伤口。
那里攥着一小团墙灰,在他摊开手掌时,墙灰簌簌地落在操作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聚氨酯纤维。"我蹲下去和他平视。
老吴的喉结动了动,嘴角扯出个极淡的笑。
三年前他在李明阳案现场报告里写过:"墙灰中检测到异常纤维,疑似工业材料",当时被以"施工残留"为由归档。
此刻这团墙灰里的纤维在显微镜下泛着幽蓝的光,正是医用防护服的材质。
输入纤维成分的瞬间,A舱的金属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那声音尖锐得让人耳朵生疼。
当里面的景象清晰时,我听见自己颈椎发出的咔嗒响——那是12年前的现场。
我12岁那年的夏夜,就这么被封在玻璃罩里。
墙皮剥落的角落,母亲倒在血泊中,身边散落着她的法医工具箱。
我曾用放大镜看过百遍的墙灰刮痕里,此刻在冷光下显露出新的纹路:几根医用防护服的纤维,像细针般扎进墙灰层。
"他在等我。"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和颤抖。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