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浩暗叹此人眼力老辣，索性直言："乔大掌柜慧眼。在下确实对汇票流通有所疑虑——若各家票号皆发汇票而无足够现银储备，一旦商贾集中兑付，岂不酿成大祸？"

乔大掌柜闻言不怒反笑："李先生果然非同常人。不过多虑了！"他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厚厚的账册，"我日升昌在十三省设有三十六处分号，现银储备充足。更有一套密押防伪之法，确保汇票不被伪造。"

他翻开账册，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每张汇票发出，必有相应现银划拨。近十年来，我号汇票从未有过兑付不灵之事。"

李辰浩接过账册细看，心中却越发沉重。这看似严密的体系，实则建立在所有分号都诚实记账的基础上。若有一处分号做假账......

"乔大掌柜，"李辰浩合上账册，"若有人伪造汇票，或分号虚报储备，岂不危矣？"

乔大掌柜笑容微敛："李先生是官府的人？"

正当气氛紧张之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伙计慌慌张张跑进来："大掌柜，不好了！户部钱法堂的人来查账了！"

乔大掌柜脸色一变，深深看了李辰浩一眼："李先生若是朋友，请从后门离开。若是敌人......"他未说完，但眼中寒光让李辰浩明白其中威胁。

李辰浩拱手道："今日叨扰，改日再叙。"说罢迅速从后门离开。

后巷狭窄幽暗，李辰浩刚走出几步，忽听头顶瓦片轻响。他本能地侧身一闪，一块瓦片擦着脸颊砸在地上。抬头望去，只见一道黑影从屋顶掠过，转眼消失在雨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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