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四下看了一圈，黑色白色的色块，既像随意排列组合的词语，又像一张被水打湿后揉皱了的报纸，你皱起眉：“这是什么景观……你审美也太奇怪了。”

“一点对于故乡的捏造，”应观棋语焉不详道，“杀了你那妹妹，你就这么害怕？”

又是害怕。

你不满道：“不是害怕，一个……”

一个纸片人不是说动手就动手。谈什么害怕？

你把剩下的话吞下去，面对应观棋饶有兴致的视线，你说道：“我只是不喜欢被奚云骨耍得团团转。”

应观棋沉默一会，点了点头：“我一直想杀了她。”

倒不是这个意思……

你席地坐下，拒绝了应观棋又要给你脱下外套垫背的殷勤，这处小境界只有扭曲的黑白色陈列，分不清大地天空，盯久了仿佛心神都要扭进这片混乱的景象中，你无法想像应观棋每天都会思考些什么，才能创造如此印象派的场景。

但你要思考的事情也太多了，应观棋到底是怎么回事，白天的他和晚上的他究竟是怎样一种存在，你就算直接问他，他大概也只会糊弄你。

在沉默中时间被无限拉长了，应观棋突然抬起头，盯着虚空中一角看了许久，然后对你道：

“时间到了。”

你招了招手，示意他把头凑近点。

应观棋乖巧低头，然后被你狠狠揍了一拳。

“话说半头就不要再说了，”你说，“让人听不懂很有意思吗？”

好想用拳头把温父继母一人一拳奚云骨也给两巴掌。

你的腿后知后觉发出了抗议书，疼得罢工，你几乎无法再站起来，只能瞪着应观棋揉了揉被你揍红的脸颊说：“你还真是半点不怕我。”

你面无表情道：“我没心情和你说这些。”

有设定时你嫌弃人生不自由，没设定了——人生是旷野，但你不会荒野求生。

“你和应观棋结婚的时间到了，”应观棋古怪道，“还记得我提醒你的事吗，保命符，一颗警惕的心……”

他说到心时，银龙正停在他的胸口，露出雪亮的牙，仿佛要咬穿他的心脏。

应观棋把一只尖利的簪子塞给了你：“这是温煌给过我的东西，我也用不上——拿去用吧。”

你愣愣接过。

“你不是温煌，因为你和我一样，”应观棋倦倦道，“但是我活到了现在，而你是下一幕就要死去的配角，别急着反驳——”

他缓缓道：“要反驳的话，就成为主角，证明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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