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扫过散落一地的流程单，最终定格在我惨白如纸的脸上。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化作一声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气的冷笑。

他猛地抬起手——我看到他紧握的拳头里，死死攥着几片断裂的、染着点点鲜红（不知是木刺扎破了他的手，还是……）的红木碎片——那是我那对旧御子板的一部分！

然后，他手臂狠狠一挥！

“叮当——！”

那几块染血的碎片，被他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决绝地砸在了我脚边的地板上！碎片弹跳着，撞击在冰冷的瓷砖上，发出尖锐而绝望的哀鸣。

他看我的最后一眼，充满了刻骨的恨意和冰冷的鄙夷。

“苏晚……”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碴，砸在我的心上，“好，好得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所以你处心积虑地接近我，讨好所有人，甚至不惜亮出你那手御子板……就是为了帮你那个曲协的爹，当卧底？挖角？搞垮德云社？！”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痛苦而扭曲变形，回荡在空旷的后台通道里，也像一把钝刀，狠狠割开了我所有试图解释的勇气和力气。

“滚！”他指着大门的方向，手指因为用力而剧烈颤抖，“带着你曲协千金的身份，给我滚出德云社！立刻！马上！”

吼完，他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支撑的力气，猛地转身，踉跄着，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旁边的休息室，“砰”地一声巨响，摔上了门。

那震耳欲聋的关门声，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的耳膜上，也砸碎了我世界里刚刚升起的所有色彩和温度。

我站在原地，脚下是散落的流程单和那几片染血的、破碎的御子板残骸。世界在眼前旋转、崩塌。栾云平站在办公室门口，脸色铁青，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重地叹了口气。

冰冷的绝望，像黑色的潮水，瞬间将我灭顶。百口莫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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