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盯着沐清雪发来的那句“让她亲口把吃下去的脏东西再吐出来”,
指尖在屏幕上悬了半晌,心头那股被王婶逼到墙角的邪火,竟奇异地被这几个冷静的字眼浇熄了几分,
转而升起困惑与期待,以及对沐清雪的刮目相看——
她竟然能想出如此……釜底抽薪的办法。
怎么吐?
他迅速回复:“具体怎么做?”
沐清雪那边几乎是秒回:
“她不是喜欢听墙角,喜欢捕风捉影吗?我们就给她一个‘大新闻’,让她抓个现行。”
那冰冷的文字后,似乎藏着一团压抑的怒火。
林凡眉头一跳:“什么新闻?”
“一个能让她自己惹祸上身,百口莫辩的新闻。”
沐清雪的文字透着一股与她平日清冷截然不同的锋利,仿佛被逼到绝境的猫,终于亮出了爪子。
深夜,出租屋里只有手机屏幕幽幽的光。
林凡和沐清雪通过短信,你来我往,一个大胆而周密的计划雏形渐显。
林凡越看越心惊,这丫头,平时看着冷冰冰不食人间烟火,没想到心思这么缜密,手段也……挺狠。
但他明白,对付王婶那种人,怀柔是没用的,只有让她痛了,怕了,才能真正闭嘴。
“你确定这样行?”
林凡还是有些不放心,这计划听起来风险不小。
“她贪小便宜,又爱搬弄是非,自作聪明,这是她的弱点。我们就是要利用这些。”
沐清雪的回复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而且,我们没有退路了。”
是啊,没有退路了。
林凡想起萌萌被吓坏的小脸,想起沐清雪可能要面对的风暴,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抹决绝:
“好,我干!为了萌萌,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这口气!”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林凡就爬了起来。
他先从自己那点可怜的生活费里抠出几十块,跑到旧货市场,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淘了个巴掌大的旧录音笔,试了试,还能用,音质勉强过得去。
随后,他又钻进一家廉价饰品店,挑了几样最俗气、最扎眼的玩意儿——一条能勒死人的大金链子(黄铜镀的),
一个鸽子蛋那么大、闪着贼光的玻璃“钻戒”,还有几条花里胡哨的假玉石手串。
老板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几分古怪,林凡强忍着尴尬,付了钱赶紧溜走。
揣着这些“道具”,林凡回到出租楼。
他先在公共水龙头附近转悠了一圈,估摸着王婶快出来倒垃圾了,心脏怦怦跳,假装不经意地从口袋里掉落一张揉得皱巴巴的纸条,
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一个模糊的废弃工厂地址和“今晚七点,老地方,货到付款”几个字。
做完这一切,他才像没事人一样回了屋,手心却已渗出汗。
傍晚六点五十,林凡估摸着王婶差不多该提着垃圾桶出来了,便给事先联系好的远房表哥发了个信号。
表哥是林凡好说歹说,许诺了一顿大餐才请来的救兵,一个二十出头、游手好闲但口风紧,最重要的是,缺钱又爱凑热闹的青年,林凡觉得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几分钟后,表哥戴着个鸭舌帽,帽檐压得低低的,出现在楼道口。
林凡也立刻开门出去,两人在昏暗的楼梯间碰头。
“东西呢?”
林凡压低声音,努力模仿着电视里那些混混的语气,眼神警惕地扫了一眼四周。
表哥显然也进入了角色,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信封,塞给林凡,
同时接过林凡递来的一个装了那些廉价首饰的小黑布袋,掂了掂,配合地皱眉:
“就这些?分量不对啊,凡子,这次的‘货’这么水?”
“少废话,这次风声紧,条子查得严,先拿这些顶着,剩下的下次再说。安全第一,别出声!”
林凡压着嗓子,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和刻意营造的紧张,手心却有些冒汗。
两人的对话含糊不清,但“货”、“风声紧”、“安全”、“条子”这些词,足以让任何一个竖着耳朵的人浮想联翩。
果然,隔壁王婶家的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条缝,一只眼睛在门缝后闪着贪婪而兴奋的光。
她看着林凡和那个陌生男人鬼鬼祟祟地交换了东西,那个男人又警惕地四下张望后匆匆下楼,王婶的心脏砰砰直跳,脸颊都因为激动而微微发红。
抓到了!
这小子果然在干见不得人的勾当!
她差点笑出声,赶紧捂住嘴,蹑手蹑脚地跟了几步,直到看不见那男人的背影,才兴奋得搓着手,
觉得这次的“铁证”足够把林凡这颗眼中钉彻底拔掉,还能让自己在邻里间好好威风一把!
王婶一溜烟跑回家,激动得手都有点抖。
她立刻摸出自己的智能手机,调出录音功能,做贼似的悄悄贴在林凡的房门上,耳朵也紧紧凑了过去。
屋内,林凡也算准了时间,
对着手机那头的沐清雪无声地比了个“开始”的手势——当然,沐清雪看不到,但他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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