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璟在神农山巅枯坐了一整夜,晨曦刺破云层时,他染血的衣袖已被露水浸透。
指腹无意识摩挲着袖中破碎的玉佩,那是小夭曾挂在他腰间的护身符,如今裂痕蜿蜒,恰似他千疮百孔的心。
“族长,三长老请您即刻回府。”暗卫的声音打破了这宁静的氛围。
涂山璟起身时险些摔倒,腰间空荡荡的系绳在风中晃荡,似乎也在嘲笑他。
这边的高辛王跟老轩辕王得知了此事后,都无奈的摇摇头,高辛王何尝不知她的心思,以前就问过她,那个不是朋友的朋友值得让她记这么长时间,但不管女儿做什么决定,他都会全力支持。
所以传令下去,倘若谁在背后搞些小动作伤害到小夭,定会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老轩辕王其实很清楚,那些对相柳不利的氏族并不会对他造成太大的威胁。
毕竟相柳有着强大的灵力,一般的人或势力很难与之抗衡,然而,让他真正忧心忡忡的,并不是这些外在的因素,而是他的孙子玱玹。
玱玹一直以来都对小夭心存执念,这种执念已经深深地影响了他的生活和决策。
如果他不能真正放下这份执念,那么他将会陷入痛苦和挣扎之中,甚至可能会走上一条不归路。
而这边的涂山府内,议事厅的气氛非常凝重,只见三长老猛地拍案而起:“如今全大荒都在看涂山氏的笑话!那九头妖公然抢人,我们若不反击,日后如何在这大荒立足?”
满座长老纷纷附和,声讨相柳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唯有静夜垂眸盯着手中的茶盏,不知在想什么?若不是胡珍瞪了她一眼,她还一直在发呆。
“我意已决!相柳由我亲自出马,跟家族无关。”涂山璟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充满了无比的坚定。
只见他紧紧握着腰间的软剑,仿佛那是他最后的依靠和支撑,剑鞘上的纹路已经深深地嵌入他的掌心,带来一阵阵刺痛,但他却浑然不觉,因为他心中的疼痛远比这更甚。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小夭奔向相柳时那决绝的背影,那个画面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上,让他无法释怀,他无法接受小夭选择相柳,更无法容忍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被相柳所取代。
此刻他的眼底渐渐泛起一抹偏执的光芒,那光芒越来越浓烈,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掉。
他死死地盯着前方,仿佛能透过虚空看到相柳的身影,他暗暗发誓,一定要让相柳知道,只有他才配站在小夭的身边,才是最适合她的人。
与此同时,千里外的海岛上,毛球突然发出警惕的嘶鸣。
相柳揽着她的手臂突然收紧,但还是淡淡的说:“涂山氏的人来了。
小夭坐起身,望着海平线处若隐若现的战船,心跳陡然加快,她转身按住相柳欲起身的肩膀,担忧的说:“这次,别下重手。”
相柳挑眉,眼底闪过一丝无奈:“我何时对他下过重手?”
战船飞速逼近岛屿,涂山璟踏着浪头率先冲出。
只见他周身灵力暴涨,青芒如电,软剑直指相柳咽喉:“今日我一定要杀了你,将小夭带回”。
小夭大惊,正要上前阻拦,却被相柳轻轻推到身后,安慰道:“放心,我不会伤了他。”
说完这句话的他,轻而易举地避开了凌厉的剑招,每次回击皆精准地避开要害。
然而,涂山璟却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每一招都狠辣无比,每一剑都想取他性命。
激战正酣时,涂山璟猛然拿出了涂山氏的秘宝“玄光镜”,镜中射出的强光令相柳一时无法睁开眼。
“小心!”小夭惊呼出声,千钧一发之际,相柳强行扭转身体,肩头却仍被划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立马染红了衣襟,可涂山璟却并未停手,直接拿剑刺向他的胸口。
小夭不顾一切的冲上前,用身体挡住了剑锋。
剑尖刺破了她的衣袖,在皮肤上留下一道血痕。“够了!”她泪流满面,“璟,你看看自己,这不是你!”
涂山璟望着她手臂上的血痕,如遭雷击,手中的软剑“当啷”一声落地。
相柳趁机用灵力让他沉睡过去,紧接着对毛球大喊了一声:“把他送到船上。”
望着昏迷的涂山璟,小夭满心都是悲戚:“都怪我,倘若我勇敢面对自己的心,也不至于害了他”。
战船载着涂山璟渐渐远去,小夭站在岸边久久凝望,相柳则是给她擦掉眼角的泪水,轻声道:“别难过,时间会治愈一切。”
深夜,涂山府的书房内,摇曳的烛火将静夜的影子拉得扭曲而狰狞。
她盯着涂山璟低垂的眉眼,指尖紧紧攥着那枚暗紫色的药丸,掌心已沁出了冷汗。
犹豫再三,她还是将药丸悄无声息地投入了茶盏,琥珀色的茶汤泛起细微涟漪,转瞬便恢复平静。
“公子,喝杯茶歇着吧。”静夜端着茶盏,声音轻柔得如同往常。
涂山璟机械地接过,温热的杯壁却突然让他瞳孔骤缩——那若有若无的药香,与当年防风意映给他下的迷药如出一辙。
“为什么?”他猛然捏碎茶杯,瓷片扎进了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青砖上,晕开点点暗红。
静夜“扑通”跪地,泪水立马涌出:“公子为了王姬连命都不要,可她却一次次伤害你,放心吧少主,只要您昏睡过去,一切交给我来处理!”
涂山璟望着她,忽然轻笑出声,那笑声里满是悲凉与讽刺:“原来我最信任的人,也要算计我。”
他挣扎着起身,却因药性发作双腿发软。
静夜咬咬牙,迅速从袖中掏出一条黑帕捂住了他的口鼻,涂山璟的意识也在迷药的作用下渐渐模糊。
待他昏睡过去,静夜迅速叫来几名心腹,将他抬往涂山家最隐秘的密室。
她望着昏睡中的涂山璟,眸中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就被决绝取代:“公子,等我解决了王姬,再回来向您请罪。”
与此同时,海岛上的小夭枕在相柳的胸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轻声问:“你说,璟会放下吗?”相柳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轻叹道:“有些执念,需要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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