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西陵杰缓缓的睁开眼,目光落在客栈斑驳的木质床梁上停留片刻,下意识想要起身,却因腹部伤口的牵扯而皱眉。
恰在此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涂山悠端着药碗走进来,见状连忙伸手扶住他:“西陵公子且慢动,伤口还未结痂。”
望着陌生的环境,他又看向涂山悠,眼神还有些恍惚:“是你救了我?这里是……”
“城西归云客栈。”他一边回应,一边将药碗递到他唇边,“昨夜你在赤水氏密室中,中了神农馨月的蛇毒,是防风公子用灵力替你压制了毒素,我与令妹才得以将你们带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西陵杰缠着绷带的腹部,“那蛇毒已侵入经脉,若再晚半日……”
西陵杰的指尖突然攥紧粗布床单,昨夜密室中那道染血的银发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 那人持弓的姿势与防风月如出一辙,却又带着几分陌生的狠戾。
他盯着涂山悠的表情,喉间泛起一丝疑问:"神农馨月是何人?我记得替我挡毒的...... 不是防风逸。"
涂山悠正欲换药的手忽然顿住,青瓷药碗在晨光中晃出细碎的光。
他垂眸避开西陵杰探究的目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许是你伤重之下出现的幻觉......至于神农馨月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幻觉?" 西陵杰挑眉,腹部伤口的刺痛也因情绪波动而加剧。
恰在此时,西陵乔推门而入,“二哥,你醒了!”她快步走到床边,握住他的手,“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疼?”
“我没事。”
望着她眼下的青黑,西陵杰的心中一紧,又想起是防风逸救了自己后,试探性的问“防风家那小子没事吧?”
“他在隔壁调息。”替他掖好被子,西陵乔的目光与涂山悠短暂交汇,后者默契地转身退出房间。
待涂山悠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她的笑意骤然收敛,转身时眼底已凝着霜“二哥,你老实跟我说,此刻为何不在家主持大局,却跑到这个偏僻的小镇子?”
西陵杰的脸色一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单的边缘,扯出抹牵强的笑,语气却刻意放软:“别用这种审犯人的眼神看我...... 我不过是来见位许久未见的老友。”
“旧友?” 西陵乔打断他,从袖中掏出一块青铜令牌,九黎二字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 那是昨夜替他换衣时,从染血的内衬暗袋里摸出的。
他的笑意僵在唇角,掌心也沁出了冷汗,还是无辜的开口道:“不过是去打听点事情,没必要这么激动。”
听到这话,西陵乔的眼眶瞬间漫上了泪光,指尖紧紧攥住他的袖口:"二哥,你知道九黎是什么地方吗?那里是大荒最后一块三不管的毒瘴之地,就算摆脱了奴籍,外族人进去也是九死一生!"
她的声音发颤,喉间泛起哭腔,"你到底要去做什么?今天不说清楚,我就...... 我就再也不认你这个哥哥!"
话音未落,她转身就要拽开房门,发间玉簪却被屏风勾住,扯得青丝散落。
西陵杰的拳头紧紧握起,他又怎能将真相告知妹妹,自己此番前往寻找蛊虫,皆是为了她。
自从上回在东海遇刺之后,他便苦思冥想诸多计策。他实在无法坐视自己疼惜的妹妹屡屡受伤,而他却无能为力。
“乔儿,有些事……是二哥的私事,你不用多过问。”
“好,二哥的私事,我可以不过问。” 西陵乔深吸一口气,指尖却仍紧紧攥着他的袖口,“但我希望你别再去九黎了,那里毒瘴弥漫,到处是可怕的蛊虫,根本不是你一个外族人能闯的地方。”
说道这,她的声音忽然放软,带着近乎哀求的颤抖,“如果你是为了寻找普通的蛊虫…… 我可以替你去。”
西陵杰猛地抬头,正对上她眼底明灭的烛火,他攥紧的拳头骤然松开,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生疼:“胡闹!你知道九黎巫祝如何对待外族女子吗?他们会把你绑在曼陀罗祭坛上,用银针刺穿你的血脉,让蛊虫来啃噬你。”
“那你呢?” 她仰起脸,泪珠在睫毛上颤动,“你以为自己去就没事,伤好了马上回家,不然你知道我的手段,我不介意给二哥下迷药。?
话落!便推门而去。
隔壁厢房内,相柳静静躺在床上,脸色比昨日好了些。
西陵乔推门而入的时候,动作轻得像片羽毛。
看着相柳苍白却已恢复平静的面容,她轻轻在榻边坐下,颤抖的手抚上他的脸,眼泪又止不住夺眶而出。
想起昨夜他为护自己的二哥身负重伤,灵力几近枯竭,她的心就像被毒蚁啃噬般疼痛。
她掏出涂山悠给的玉佩紧紧攥在手里,相柳伤得太重,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他涉险。
凝视着相柳的睡颜,她低声呢喃:“这次,换我来护你。”
而这边的宅子,屋内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碎裂声,红木博古架轰然倒塌,青瓷瓶盏在灵力的冲击下化作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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