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
弗西斯看着德斯多特,他的语调很慢,但是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笃定:“塞西最近在查他,我怀疑塞西要对你的老师不利。”
“你怎么不怀疑这莫云殇是他的人呢?”
弗西斯皱眉:“你不知道是塞西派人暗杀他的吗?以塞西的性格绝对会嫁祸给你。”
德斯多特的手指敲击着桌面,沉思了几秒钟,才出声:“你的意思是,莫云殇没有问题。”
“对,而且塞西现在想要除掉他。”
弗西斯顿了顿,又补充道:“照这样来看,他多半是拒绝了塞西的提议,所以塞西才恼羞成怒想要除掉他,这也证实了他确实是干净的,并不是塞西的眼线。”
德斯多特听罢,他紧皱着眉,眼睛盯着手中的钢笔,沉吟片刻之后,说道:“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对他动手的。”
“嗯,你想通了就好,毕竟如果他死在公爵府对你的名声也不好,而且他的父亲也挺有影响力的,帝都里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看过他父亲的书。”
弗西斯站起身,伸手拍了拍德斯多特的肩膀,然后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皇太子殿下慢走。”
弗西斯摆了摆手,走出书房外。
门外,他看着靠在墙边的男人,男人脸色苍白,显得缠在脖颈上渗出血迹的纱布更加显眼,他勾唇笑了笑:“莫先生,你的伤势有点严重哦,要不先回去休息吧。”
莫云殇没有动,他微微躬身:“多谢皇太子殿下关心,草民无事。”
弗西斯没继续说什么,只是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弗西斯走向院中的马车,打开车门坐了上去,车上还坐着一名披着黑袍的男人,男人手中捏着一颗黑色的棋子,弗西斯刚刚坐上车,男人便将黑色棋子丢到他手中。
“先生这是做什么?”
“您没必要去和德斯多特.梅格洛斯交好,您信不信您与皇室的争斗他不会参与,毕竟他的父亲可是死在了您父亲的手下,而且他已经知道了,他会报复国王陛下的,不是吗?”
弗西斯低头看着手里的棋子,他的表情变得深沉了起来:“我知道,但是他与我有恩。”
弗西斯眸光低垂,他记得。
上一世的国王之争,是他输给了他的二弟斯缇安.维克多,他被冠上了通敌卖国的名头,关在了地牢里被斯缇安折磨了整整一年,多次自杀无果。
那一年里,他的腿骨断了,他的手筋被挑断,他的指甲被生生拔出,他浑身的血肉模糊,奄奄一息。
他的双脚被钉在木板上,每天受尽痛苦和凌辱,但是他却从未求饶,也没有喊过疼,甚至他都能感觉到他全身的骨骼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那时候,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死。”
他只想要一个解脱,他想要结束自己的性命,他不想再活在这样的日子里。
是德斯多特给了他解脱。
那人一身黑色军礼服,银色的发丝在空气中肆意飞扬,他不顾狱卒的阻拦一步步走向弗西斯。
他的声音对于那时的自己来说就是天籁,他问自己:“你想要一个解脱?”
他已经没有力气讲话了,只能用希冀的目光看向德斯多特。
他想,他无比的想,做梦都想死。
终于,如他所愿,德斯多特一刀结束了他的生命,无视狱卒的叫喊,离开了地牢。
上一世的恩情,这一世他想尽可能的还给他。
披着黑袍的男人叹了口气,他捏起一枚白色的棋子,放在棋盘上,他说道:“您会为您的善良付出代价。”
——
弗西斯离开之后,德斯多特坐在书房里的椅子上沉默良久,他站起身按下了角落里一本不起眼的地理图书。
一阵轻微的轰鸣声传来,办公桌背后的整个书架突然向着两边移动,露出一条幽深的楼梯。
德斯多特抬腿踏上台阶。
楼梯蜿蜒,最后在尽头停住。
楼梯的尽头是一扇高大的金属质感的大门,德斯多特伸出手推开了它,门缓缓打开,一股冷风扑面而来。
这是一间巨大的地下密室,整个密室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地上满是破碎的肉糜和衣服碎片,各式各样的应有尽有。
密室的正中央悬挂着数根铁链,铁链中央是一张床,床上躺着一名男人,他的身上缠绕着铁索,铁索勒进了他的皮肤中,留下了一圈青紫的印记。
“德鲁.维克多亲王。”
德斯多特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的人,他冷漠的说道:“这些日子,你可好?”
“我很好,还要多谢公爵大人的款待了。”
男人睁开眼,一双灰蓝色的眼睛中流淌着冰冷的恨意,嘴里说出来的话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毕竟我父亲死亡的真相是您告诉我的,我当然要好好照顾您了。”
德斯多特的表情十分的平静,他的声音也没有任何波澜:“德鲁亲王,你应该很清楚,像我这样的人可是什么都能做出来的,所以你要怪的话,只能怪接下了这个命令的自己还有下达命令的国王陛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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