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节草的意识几近消失之时,齐少宣却忽然松开了掐着她脖子的右手,杀意消失的同时,猛地将节草掼到了地上。
死里逃生的节草,捂着被齐少宣掐得青紫的脖子,边猛地咳嗽,边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只有经历了死的可怕,方能体会到生的可贵。
“崔捕头,”齐少宣神色平静地对崔昊抱拳道:“寻找铃儿的事情还请你多费心。”
“齐大当家的客气了,这是崔某的分内之事,告辞。”崔昊听出了齐少宣的逐客之意,对其抱拳后就离开了——即是丫鬟投毒,那势必涉及一些不足为外人道之事,这点眼力劲儿,崔昊还是有的。
“宣哥儿,节草她——”
“康伯,你也先去休息吧。”
齐少宣不欲与康大勇多谈,康大勇虽心有忐忑但眼见齐少宣面色不虞,只得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了雅菊阁,随他一起离开的还有衔环、符生等人,最后,整个雅菊阁就只剩下了云奇和节草。
“告诉我,是谁给你的毒药?又是谁指使你下的毒?”齐少宣居高临下地盯着在墙角抱着头缩成一团的节草,冷声质问她道。
节草不禁浑身一颤,经历了刚才那一幕的她显然已经心惊胆裂,可是,她却依旧没有任何招供的意思,只是惊慌失措地环视了一眼除了她和齐少宣之外已无旁人的房间,继续瑟缩着身子保持沉默。
“你家里还有个卧病在床的老子娘,和一个正在读私塾的兄弟,对吗?”
节草闻言猛然抬头,无比惊惧地看向齐少宣,却听到了令其更加惊惧的话。
“就在两月之前,你的老子娘突发重疾卧床不起,为了给她治病,你花光了全部积蓄,变卖了家中值钱的物件,欠了不少外债,却仍然不够你老子娘的药钱。但是,就在一个多月前,你不仅还上了外债,延请了良医为你的老子娘诊治,就连你那个因无钱交纳束修而辍学在家多日的兄弟,也重新入了私塾。那么问题来了,你,一个月俸不多的婢女,是如何突发的横财呢?”
齐少宣如冰刀般冷酷的双眼死死地瞪视着节草,直看得她头皮发麻、肝胆俱裂、五内皆焚。
“大当家的,奴婢该死,罪该万死,求您、求您放过奴婢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啊!奴婢求求你了。”节草不停以头撞地,苦苦跪求齐少宣。
“回答我的问题。”齐少宣的声音中不含半分同情。
“我说、我说,我全都说,毒药、那毒药是——”
“哐当——”
突然,一阵大风猛地将房门吹开,被骇了一跳的节草下意识往门外看去,只见,蔚蓝的天空中,不知从何处飘来了一只巨大的蝴蝶纸鸢,许是风太大,纸鸢的线忽然被吹断了,摇摇晃晃往更高的天空飘去,愈来愈远,愈来愈高,直至消失在了天际。
“那毒药是——”
“咚——”
节草终是没有供出背后的主谋,趁着齐少宣不注意她遽然起身,头朝墙壁猛地撞了上去,她以这种惨烈的自我了断换取了老子娘和兄弟的平安,但她却不知,自己的老子娘和兄弟却已经早一步在黄泉路上等待着她了。
望着节草渐趋冰冷的尸首,齐少宣握紧双拳深深地叹了口气,因为就算节草不招供,他也已经非常清楚毒杀萧铃儿的人究竟是谁。
“主子。”衔环悄然而来。
“收拾干净。”齐少宣命令着衔环,并抬脚走出了雅菊阁。
待齐少宣离开后,衔环便径直走向节草,她面无表情地脱掉了节草的外衫,先是将节草糊满了血污的惨不忍睹的脑袋给裹了起来,而后用一床薄棉被裹住了节草的尸首,接着又用一根麻绳捆好了棉被,干净利落地做完这些,衔环对等候在门外的两名护卫招了招手,两人会意,立即进来抬走了裹着节草的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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