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花船的前舱内,就只剩下了段红玉和两个大木箱子。
一番踯躅后,段红玉打开了大木箱的盖子,第一口木箱里面躺着的是一名身着黑色绸衫昏迷不醒、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见男子的容貌很是陌生,段红玉便挥挥手命令站在身后的两名船工把他搬到了船舱下面的隔层内。
第二个木箱打开后,段红玉瞧也没瞧里面的人,就命令两个船工也赶快把人也搬走。
一个船工在看清了木箱中人的容貌后,倒吸一口凉气,压着嗓门惊呼道:“妈妈,您快过来瞧瞧!”
“大呼小叫的?怎么啦?搬走就是啦。”
虽说不耐烦,但是,段红玉还是走上前往箱子里瞅了瞅,这一瞅不打紧,立刻惊得她也骇了一跳,第二个箱子里装的竟然是个女人,还是个她从未领略过的天资绝色。
作为一名见多识广的花船妈妈,段红玉什么样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美人没见识过?却还是禁不住被木箱中女子的容颜晃了下眼,昏迷之中就能有此闭月之貌,倘若醒转过来又会是怎样的一番羞月之容呢?
段红玉思忖着,心中暗暗叹息道:‘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可惜了这副好皮囊了。’
“妈妈,”船工问道:“还搬不搬?”
“搬!”段红玉收起了难得的同情心,咬牙道:“就是仙女儿,到了咱们花船上也得收了仙气儿,抽了神骨,搬!”
两名船工敛声屏气,小心翼翼地从木箱中架出了女子,其中一人还细心地帮她扯了扯有些掉肩的衣领,俩人像捧着一件易碎的瓷器般,托着女子的腰,一步三停地她挪到了隔板下面,完全不似刚才搬动第一个箱子里的男子那般粗鲁。
‘男人都是一个德性,见着美貌的女人,魂都被勾跑了,连道儿都不会走了。’
段红玉愤愤地冷眼旁观两个船工的一举一动。不过,只一会儿她却又高兴了起来,‘这个女人肯定又是主子从内府里挑出来的,只是没听说最近又有什么官员获罪了啊?去他娘的,只要能赚银子,能讨得主子开心,谁去管她到底是打哪儿来的?’
就在段红玉想着盆满钵满的大把银子的时候,一身便装的崔昊和萧铃儿在罗衍的带领下,正在远远观望着停在黑子河中间,与其他花船均隔了一段距离的,那艘叫作“牡丹阁”的花船。
“头儿,”罗衍指着牡丹阁,说道:“你看,就是那艘花船,那是段红玉居住的船,平常它都在岸边靠着并不下水,今天晚上,那两个大箱子被抬上去之后,它就下水了,并且在它的四周还围了一圈小舟。现在都过去快两个时辰了,它还没靠岸,段红玉也没出来,往常她这个时候都是在好几个花船上面乱窜的。我觉得,绝对有问题。”
“你做的不错。”崔昊赞赏和鼓励罗衍道:“回头,我一定禀报城尉大人给你记上一功。”
“头儿,”罗衍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记功就算啦,给点赏银吧?衙门的俸禄太少了,实在不好找媳妇。”
“你才多大啊,就整天惦记着娶媳妇?”崔昊抬手给了罗衍两个爆栗,转而对萧铃儿道:“萧姑娘,光这么看着不行啊,咱们得想法上船。”
“你说得对。”萧铃儿忽然背对崔昊,在自己的脸上捣鼓了片晌,再转回身时不仅嘴唇上多了两撇小胡子,就连白净俊俏的脸蛋也变黑了不少,再加上一身锦袍和一把绸扇,使她看起来还真的颇有几分膏梁子弟的气质。
“怎么样?”萧铃儿歪着头,伸出左手,眨着眼,冲崔昊做了个邀请的姿势,“崔捕头,咱们一起去逛逛花船啊,我做东。”
“有人做东,本捕头当然乐意之至。”崔昊冲萧铃儿拱了拱手,对着身后一脸兴奋之色的罗衍道:“你守在这里,随时准备回衙门叫支援。”
“好吧。”罗衍失望地留在了原地,想多挣一份功劳,多攒点赏银娶媳妇的希望落空了,他看起来恹恹了不少。
崔昊与萧铃儿很快踏上了距离他们最近的,一艘叫做“迎春阁”的花船。
“呦,两位公子脸生的很,是第一回来咱们迎春阁吧?奴家阿香,给两位爷行礼了。”
一名浓妆艳服的花船女妓扭着纤细的腰肢,一脸媚笑地在船头迎上了萧铃儿和崔昊。
崔昊是头一回以客人的身份上花船,身边又跟着萧铃儿,本就有些拘谨的他,被阿香身上散发出的浓郁香味和不停甩来甩去的丝帕弄得全身僵硬、虚汗直冒。
“姑娘眼神儿不错啊。”相较于崔昊的紧张不安,第二次光临花船的萧铃儿则更像个花间老手、浪荡公子,她一下抓住阿香的丝帕,忍住“肉疼”,从荷包里掏出一张银票,用丝帕卷了,抛给她,“花船,爷们儿今儿包了,往河里去,爷们儿要夜游黑子河。”
“好嘞!”阿香打开丝帕,瞟了一眼银票上面的数字,笑弯了眉眼,边往船舱内请着萧铃儿和崔昊,边招呼船工开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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