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伯钧摘下眼镜，用力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嘴角咧开一个由衷的笑容。赵启明更是放声大笑，洪亮的笑声震得天花板嗡嗡作响：“哈哈哈！好！好一个霹雳！好一个400公里外的摘星手！这仗，我们赢定了！” 周文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看着屏幕上那爆炸的余晖，仿佛看到了“幻影”材料在极端环境下最完美的答卷。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投向了总控台前那个创造这一切奇迹的核心——陈羽墨。

陈羽墨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身体前倾，双手撑在冰冷的控制台上。屏幕上爆炸的白光映亮了他苍白的侧脸，也映亮了他那双似乎还沉浸在极致推演中的、失焦的眼眸。嘴角，似乎微微向上弯了一下，一个极其微弱、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成功了……终于……

压在心头最沉重的一块石头，落地了。

“云龙”的爪牙，淬炼完成了。

距离最终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这个念头如同最后的支撑，在他紧绷到极致的心神中轻轻掠过。紧接着，是排山倒海般的、被强行压制了太久的疲惫、透支、以及高度紧张骤然放松带来的巨大空虚感！

眼前炫目的白光瞬间被无边的黑暗吞噬。

耳边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迅速远去、扭曲、变成沉闷的嗡鸣。

支撑着身体的力气如同被瞬间抽空。

在所有人惊愕、狂喜的目光聚焦下，在总控台前，在标志着“霹雳-17”模拟实战取得完美成功的巨大爆炸光效映照下，陈羽墨的身体晃了晃，然后如同断了线的木偶，毫无征兆地、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羽墨！！”

沈青山离得最近，惊恐的嘶吼声瞬间压过了所有的欢呼！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只来得及扶住陈羽墨倒下的上半身。

砰！

陈羽墨的头无力地靠在沈青山臂弯里，脸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呼吸微弱而急促。

“陈总工！”

“羽墨！”

“快叫医疗队！！！”

整个总控中心的狂喜瞬间被惊恐取代！王将军脸色剧变，对着通讯器怒吼：“医疗组！核心区总控室！快！！” 钱伯钧、赵启明、周文渊三位院士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震惊和担忧，纷纷围了上来。

巨大的弧形屏幕上，虚拟爆炸的余晖还在无声地扩散，映照着下方这片瞬间陷入混乱与担忧的区域。象征着胜利的光芒，此刻却显得无比刺眼。

龙渊的利剑终于淬火成型，而铸造这柄剑的灵魂，却在成功的临界点，轰然倒下。冰冷的金属地面上，只剩下腕间那枚海浪细链，在混乱的脚步和刺眼的屏幕光芒下，反射着微弱而执着的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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