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主持人,”江哲羽的声音瞬间降温,像被泼了一盆冰水,刚才的暖意消失殆尽。
但随即,他嘴角勾起一个难以捉摸的弧度,话锋陡转:“不过,我确实表演了节目。”
言若的呼吸瞬间屏住,所有的期待都凝结在望向他的眼神里。
“钢琴曲——”他吐出三个字,目光如鹰隼般攫住言若的脸,清晰地捕捉到她瞳孔深处最后一点星火骤然熄灭的过程,“李斯特的《钟》。”
“果然。。。”言若的声音轻飘飘地落下,带着尘埃落定般的死寂,嘴角扯出一个破碎的弧度,“。。。是这样。”
“每周三次的作文补习班,都会经过一条林荫道,两边种满了——”
“梧桐树。。。”
“对!秋天的时候特别美。”
“原来,是我跟踪你。。。”
江哲羽仿佛没看见她的死灰,兀自继续:“有家书店。。。离我家很近,周末我常去蹭空调看书。”他语气平淡,像在念说明书。
言若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自嘲轻笑。
“后来不知是谁在学校里传开了,”江哲羽微微摇头,语气带着一丝被困扰的无奈,“好些女生总在书店‘偶遇’我。。。”
“想必,”言若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陈述着早已认定的事实,“我也是其中之一。”
“最可笑的是体育课打篮球,”江哲羽像是想起什么趣事,语调突然带上一点少年人的兴奋,“有个叫梁子墨的家伙,总针对我。”
言若抬起眼帘,安静地听着,像个局外人。
“后来才听说是我们班郭玥的男朋友,”江哲羽无奈地摊了摊手,“他以为我跟郭玥有点什么。。。”
“所以,”言若平静地接话,语气里没有丝毫意外,“这事,也跟我没关系。”
短暂的沉默在空气中凝结。
言若猛地抬起眼,目光像淬火的钢针,死死钉在江哲羽脸上,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孤注一掷的尖锐:
“那陈凯旋呢?!你认识他吗?”
这个名字如同引爆的炸弹!
江哲羽“腾”地一下站起身,椅子腿刮过地面发出刺耳的锐响!他周身的气场瞬间降至冰点,那双桃花眼里再无半分暖意,只剩下冻结一切的森寒,声音更是像从冰窟深处凿出来,一字一顿,带着不容置疑的毁灭意味:
“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空气骤然凝滞,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
“时间到了。”江哲羽垂眸扫了眼腕表,“你好好休息。”
“江医生,”言若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你的手表。。。是情侣款。”
“是吗?”江哲羽手腕几不可察地一僵。
“瑞士买的?”言若脱口而出。
“不知道。。。我妈送我的。”
“你有女朋友吗?”言若的目光紧追着他。
江哲羽的动作停顿了一瞬,声音轻淡:“没有。”
“那。。。以前有过吗?”言若的追问紧追不舍。
“这是我的隐私。”江哲羽从口袋中捻出一颗薄荷糖,轻轻搁在床头柜上,转身便走。
“觉得药苦的话,就吃一颗。别告诉别人——” 话音未落,已被沉重的关门声彻底吞没。
第二天,言若仿佛沉溺在深水中,意识昏昏沉沉。一层无形的薄膜将她与外界隔绝,所有的声音都遥远而模糊。
魏泽远和江哲羽推门而入的声响惊醒了她。她挣扎着慢慢坐起,下意识地整理了下衣襟。
“今天感觉怎么样?”魏医生的声音依旧温和。
“我的头很晕。。。”言若揉着胀痛的太阳穴。
“这是服药初期的正常反应。”魏医生温声安慰,“胡思乱想的情况还有吗?”
“没有了。”言若抬起头,目光掠过江哲羽,“自从江医生给我做了心理辅导,就好多了。”
魏泽远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猛地转头看向江哲羽,对方只是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言若捕捉到了这异样的沉默,声音带着试探:“。。。怎么了?”
江哲羽抬眼,目光冰冷地刺向她:“我从来没有给你做过心理辅导。”
这句话像一把冰锥,瞬间将言若的心扎穿、冻僵。
“不可能!”她骤然失声,慌乱无措,“你明明——”
“薄荷糖。。。你昨天。。。”她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猛地掀开枕头。那里有她攥在手心一整晚都舍不得吃的薄荷糖,现在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会。。。”言若浑身力气被瞬间抽空,无力地跌坐回床上,双眼空洞地望向一片虚无。
“看来,记忆错乱的症状还在持续。”魏医生低头在记录本上快速写着,“需要加药了。”
“不是的!”绝望的嘶喊冲破喉咙,言若不顾一切地扑向江哲羽,“他明明来过——”
江哲羽反应极快,一把将她钳制住,紧紧箍在怀里。那熟悉的薄荷气息扑面而来,与她记忆中的分毫不差。难道连自己的大脑都在编织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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