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的眼睛倏地亮了起来，像盛满了星星。肉乎乎的小手迫不及待地伸过来，奶声奶气地喊：“要！”

“哎，你这个人，怎么随便给小孩吃东西？”一个烫着卷发的中年女人尖声嚷道，故意将试饮杯摔在言若脚边。乳白色的液体溅在她的球鞋上，像一滩嘲弄的污渍。

言若蹲下去擦，却听见那女人对同伴嗤笑：“瞧这穷酸样！”周围几个顾客跟着哄笑起来，眼神像刀子般刮过她通红的耳根。

“哎，这酸奶怎么这么酸？是不是过期了？”另一个短发女人也趁机凑起了热闹。。

超市主管闻声赶来，非但不帮她解围，反而拧着眉训斥：“你怎么回事？连个试喝都搞不好？再这样扣你工资！”

言若低着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最终，她只是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再给您换一杯。”

那天晚上，她低头看着球鞋上已经干涸的酸奶污渍，那团灰白的痕迹在路灯下格外刺眼，就像烙在尊严上的伤疤。

旁边公交站的玻璃映出她狼狈的身影——肥大的促销服、凌乱的马尾、冻得通红的脸颊。冷风卷着细雪钻进衣领，她却感觉不到寒意。因为她突然意识到，原来离开江哲羽的庇护，她在世人眼中不过是个可以随意践踏的蝼蚁。

但下一秒，她狠狠擦去眼角凝结的冰晶。不，她宁愿忍受这样的屈辱，也不要回到那个以爱为名的牢笼。攥紧的纸币边缘割痛了掌心，这份疼痛让她清醒，再卑微的自由，也好过华丽的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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