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若屏住呼吸，蹑手蹑脚的走过去。阴影中的江哲羽，轮廓像是被刀削出的剪影。

“陪我喝一杯。”

他突然出声，沙哑的声线像是砂纸磨过威士忌里的冰块。

水晶杯壁撞出清脆的声响，冰块在琥珀色的酒液中缓缓旋转。他修长的手指随意搭在杯缘，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他的指节滑落。

言若接过酒杯的瞬间，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虎口。威士忌的醇香先于味觉袭来，那是橡木桶沉淀的烟熏味，混着一丝蜂蜜的甜腻。

第一口总是最烈的。

酒精滑过舌尖时像点燃一簇微火，焦糖的醇厚与泥煤的凛冽在口腔交织。冰球在杯中轻转，折射出的光斑在他锁骨上游移，像某种隐晦的邀约。

第二口开始变得温柔。

融化的冰水柔化了酒精的锋芒，舌根泛起太妃糖的绵长余韵。她无意识舔了下唇角的酒渍，发现他的目光突然暗了几分。

杯底最后一口酒最为缠绵。

所有凛冽都化作温暖的尾调，如同他此刻流连在她腕间的拇指。橡木的沉香萦绕在呼吸之间，分不清是来自酒液，还是他沐浴后未散的水汽。当他的酒杯轻轻碰上她的，冰块与水晶碰撞的声响，像极了接吻前的呢喃。

“你怎么了？”言若的指尖轻轻覆上江哲羽的手背，触到他紧绷的骨节？

“我在想。。。”灯光在他深邃的眉骨下投出浓重阴影，喉结滚动了几次才开口，“如果我以后选神经内科，会有机会救他吗？”

言若的呼吸蓦地凝滞。这个问题像块沉甸甸的冰，坠进她认知之外的深海。

江哲羽突然仰头饮尽残酒，琥珀色的液体滑过下颌：“但是，我答应过我爸。。。”被酒精浸染的嗓音沙哑破碎，“要跟你在一起，必须接手他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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