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一种在毁灭边缘强行达成的、脆弱的平衡！

“呃！”萧珩猛地抽回手，掌心一片焦黑碳化，混杂着灰败的石质裂痕和蔓延的深蓝冰晶，触目惊心。手臂上的冰霜在金白气焰的冲击下迅速消退，但留下了一道道深可见骨的、如同被极寒冻裂的恐怖伤痕，皮肤下的暗金熔岩纹路也变得黯淡无光。他踉跄后退一步，周身燃烧的气焰瞬间萎靡下去，如同即将熄灭的篝火，只剩下零星的金白火星在跳跃。那双燃烧的眸子也黯淡了许多，火焰深处是极致的疲惫与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悸。

刚才那股强行约束两股毁灭力量的冰冷秩序波动……那绝非沈笑笑自身所能拥有！那是玉魄本源深处、属于“钥匙”核心的……法则之力？它在濒临崩毁的绝境下，被自己和沈笑笑玉石俱焚般的举动，强行激发了出来？

就在心脉旋涡成型、脆弱平衡达成的同一刹那！

百草轩上空，那被萧珩焚世金焰贯穿、尚未完全平复的空间深处。

一道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空间涟漪，如同投入死水中的一粒微尘，无声无息地荡漾开来。

涟漪的中心，并非能量，而是一道纯粹的、冰冷的、带着绝对“观察”意味的意志。

这道意志，比之前降临庭院、凝结冰晶的意念更加精纯，更加古老，更加……漠然。它仿佛来自永恒寒渊的最深处，穿透了混乱的空间夹层，无视了下方百草轩的残破与混乱，精准无比地……锁定了内室之中，沈笑笑心口位置——那个刚刚成型的、冰火交织的微小旋涡！

意志之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最纯粹的解析与洞察。

它“看”到了那被强行约束、高速旋转的毁灭旋涡。

“看”到了漩涡核心那点幽蓝星芒顽强而有力的搏动。

“看”到了星芒深处，那缕被剧痛折磨得奄奄一息、却奇迹般未被磨灭的意识灵光。

更“看”到了……旋涡运转中，那强行介入、赋予冰冷秩序的、属于“钥匙”核心的法则微光！

【……】

冰冷的意志传递出短暂的、近乎凝滞的沉默。

【外力强行熔炉……】

【焚世之火……锻打玉魄……】

【濒临崩毁的法则……被重新激活……？】

意志中流淌的信息，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意外，或者说，某种超出冰冷推演的“兴趣”。

【凡俗之躯……竟能承受如此……】

【残存的意志……烈性……超乎预期……】

【变数……】

这冰冷的观察并未持续太久。就在它试图更深入地解析那旋涡核心的法则微光时——

“嗡！”

沈笑笑心口深处，那高速旋转的冰火旋涡核心，幽蓝星芒猛地再次爆亮！一股源自“钥匙”法则本能的、冰冷而强悍的排斥意志，如同无形的冰锥，顺着那道观察的意念，狠狠反刺回去！

“嗤——！”

上方空间那道细微的涟漪猛地一颤！如同被无形的冰针狠狠刺中！涟漪中心瞬间凝结出一小片深蓝色的、绝对死寂的冰晶，随即又无声地崩碎、消散！

那道冰冷的观察意志，如同被烫到般，瞬间收缩、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在空间涟漪消散的最后一瞬，留下了一丝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意念余韵：

【……标记……】

内室之中。

萧珩猛地抬头，燃烧黯淡的眸子死死盯向屋顶的虚空！就在刚才，他捕捉到了一丝转瞬即逝、却令他灵魂都为之颤栗的极致寒意！比那漆黑奇点更加隐晦，更加……高高在上！

寒渊的意志！它还在窥伺！刚才那平衡达成的瞬间，它来过！

一股冰冷的怒意混合着更深的警惕，瞬间取代了疲惫。他强行提起一丝力量，周身零星的金白火星再次升腾，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空间。

就在这时——

“咳咳…咳咳咳……”

一阵微弱到极致、却真实存在的呛咳声，从软榻上传来。

萧珩燃烧的瞳孔骤然收缩，猛地低头！

只见软榻上，沈笑笑那苍白如纸、唇边凝固着凄厉血痕的脸庞上，细长的睫毛如同寒风中挣扎的蝶翼，极其微弱地……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那一直空洞涣散、倒映着屋顶黑暗的瞳孔，极其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角度。

涣散的目光，艰难地、一点点地……聚焦在了站在软榻前、那个浑身浴血、气息狂暴而混乱、如同刚从地狱熔岩中爬出来的身影之上。

她的嘴唇，极其轻微地嚅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如同气流摩擦的、破碎的气音：

“…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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