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军心已乱!
那浩瀚的灵性波动如同神迹,让许多被裹挟的士兵心生敬畏和动摇。太子疯狂的咆哮,更显得色厉内荏。
“援军!是陛下的援军到了!”不知是谁在混乱中高喊了一声!
仿佛为了印证这声呼喊——
“呜——呜——呜——”
沉重而威严的号角声,如同滚雷般从皇城四面八方响起!由远及近!紧接着,是如同海潮般汹涌、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和甲胄碰撞声!无数火把的光芒如同燎原之火,瞬间点亮了紫宸殿外的夜空!绣着龙纹和“羽林”、“金吾”字样的旗帜在火光中猎猎飘扬!
真正的勤王之师,到了!
“陛下有旨!太子萧景煜,犯上作乱,兵围紫宸,罪不容诛!放下兵器者免死!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一个洪亮如雷霆、蕴含着磅礴内力的声音,如同天宪般响彻整个战场!
轰!
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本就军心涣散的东宫叛军瞬间崩溃!
“投降!我们投降!”
“太子疯了!不关我们的事!”
当啷!当啷!
兵器坠地的声音如同雨打芭蕉,迅速蔓延开来!无数士兵跪倒在地,面如土色。
“不!孤是太子!是未来的皇帝!你们不能……”太子萧景煜看着如同雪崩般溃散的军队,看着那迅速逼近的、如同钢铁洪流般的勤王大军,眼中最后一丝疯狂被无边的恐惧吞噬。他踉跄着后退,金甲在火光下显得如此可笑。
一支冰冷的、带着倒刺的狼牙箭,如同死神的叹息,毫无征兆地从勤王大军的方向电射而至!精准地、无情地贯穿了太子萧景煜的咽喉!
“呃……”太子所有的咆哮和恐惧都卡在了喉咙里,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穿透自己脖颈的箭杆,金甲上溅满了自己温热的血。身体晃了晃,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带着他那破碎的帝王梦,从高台上重重栽落,砸在冰冷的、被鲜血浸透的宫砖之上。眼睛瞪得滚圆,倒映着火光与夜空,死不瞑目。
宫墙侧道。
灰隼瘫软在碎裂的宫墙下,胸口塌陷,口鼻中不断溢出混合着内脏碎块的黑血,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那浩瀚的灵性波动扫过,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极致的怨毒和了然。他明白了……是那个沈笑笑……她竟然……真的做到了……
他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数丈外单膝跪地、同样伤重垂危的萧珩。看到萧珩挣扎着想要站起,灰隼那被血沫糊住的嘴角,极其艰难地、扭曲地向上扯了一下,露出一抹混合着嘲讽与某种解脱的诡异笑容。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沾着血的手指,在冰冷染血的地砖上,颤抖着、极其缓慢地画下一个残缺的、扭曲的图案——正是曹敬忠尸体上那暗红的邪印!残缺的圆,三条垂死的蛇线,末端三个滴血的点!
画完最后一笔,他的手指颓然垂下,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只有那抹凝固在嘴角的诡异笑容,和地上那个用鲜血绘就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邪印,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萧珩强忍着剧毒侵蚀的冰冷麻木和识海的眩晕,挣扎着终于站直了身体。他拄着长剑,目光扫过灰隼的尸体和地上那个血绘的邪印,面具后的眼神冰冷如万载玄冰。他没有停留,甚至没有多看一眼太子的方向,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个血印,踉跄而坚定地朝着那灵性波动爆发的源头——太后寝殿的方向,艰难走去。
寝殿内,浩瀚的冰蓝光晕缓缓收敛。
沈笑笑紧握着玉牌的手无力地垂落在地,玉牌上的清辉黯淡下去。她如同被彻底抽干了所有生命力,软软地瘫倒在地,气息微弱得几近于无,只有胸口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强行引导寒髓玉精的力量净化邪印,如同凡人引动天威,代价惨重到了极致。
凤榻上,太后紧蹙的眉头缓缓松开,脸上那抹艰难透出的血色虽然依旧微弱,却不再有死灰之气。她的呼吸变得平稳悠长,虽然依旧虚弱,却不再是那种令人心碎的游丝状态。后腰下方,那曾经狰狞搏动的暗红蛇印,此刻只剩下一个淡淡的、焦黑的疤痕轮廓,如同被烈火焚烧过后的余烬。
“太后……太后您感觉怎么样?”苏嬷嬷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太后额角的虚汗,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哭腔。
太后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剧烈颤抖了几下,终于,极其艰难地、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那双眼睛,虽依旧浑浊,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却不再是空洞的死寂。一丝微弱却清晰的神采,如同穿透厚重云层的微光,艰难地亮了起来。她有些茫然地转动着眼珠,目光扫过泪流满面的苏嬷嬷,扫过一片狼藉的寝殿,最终……落在了不远处地上,那个气息微弱、生死不知的纤细身影上。
她的嘴唇极其艰难地翕动着,喉咙里发出微弱而嘶哑的气流声,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笑……笑……”
“救……她……”
“蛇……印……”她的目光似乎想要看向自己后腰,却无力转动,眼中闪过一丝刻骨的恐惧与恨意,艰难地吐出最后几个字:“……不……是……他……” 随即,仿佛耗尽了所有心力,再次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只是这一次,呼吸平稳,带着一种久违的安宁。
“不是他?”苏嬷嬷怔住,随即反应过来,太后的意思是……那邪印背后的人……不是太子?!一股更深的寒意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
就在这时——
砰!
寝殿沉重的殿门被猛地撞开!
一个浑身浴血、面具染红、拄着长剑的身影,踉跄着出现在门口。浓烈的血腥味和刺骨的杀意瞬间涌入殿内。
萧珩的目光,第一时间越过泪流满面的苏嬷嬷,越过沉睡的太后,死死地锁定了地上那个气息微弱、如同破碎人偶般的沈笑笑。
“笑笑——!!!”一声嘶哑、痛苦、如同受伤孤狼般的低吼,从他染血的喉间迸发出来。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晃了晃,拄着剑的单膝重重砸在冰冷的殿砖上。左肋的伤口黑血汩汩涌出,剧毒的灰黑色已然蔓延至半个胸膛。但他眼中,只有那个躺在地上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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