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呢?” 沈笑笑的声音冷得像冰。
“跑了。” 暗卫首领脸色难看,“我们的人去拿她时,她房里已人去楼空。侯府后角门的一个婆子说,天刚蒙蒙亮,就看到一个穿着粗使丫鬟衣服、低着头的人匆匆出去了,看身形很像春桃。已经派人去追了,但……恐怕是追不上了。三小姐那边……她一口咬定毫不知情,哭得梨花带雨,说春桃是看她体弱好欺,偷了她的首饰银子跑路了。”
沈笑笑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怒火和寒意。好一个“毫不知情”!好一个“偷窃跑路”!沈明秀这朵小白花,根子里竟是淬了剧毒的罂粟!
“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办?去告诉侯爷吗?” 碧桃又气又怕,声音发颤。
“告诉父亲?” 沈笑笑睁开眼,眼中没有怒火,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告诉他什么?告诉他他最‘柔弱可怜’的三女儿,买通丫鬟,用宫中秘毒谋害嫡姐?证据呢?小菊的供词?一个‘疯妇’的攀咬?还是那个‘跑路’的春桃?父亲会信吗?还是说……他愿意信?”
她太了解自己的父亲永宁侯沈明义了。在太子与瑞王之间,他尚且要权衡自保,更何况是后院两个女儿的内斗?尤其涉及的是他最宠爱的、生母早逝的“可怜”庶女!没有铁证,贸然指控,只会打草惊蛇,甚至可能被反咬一口,说她沈笑笑因嫉妒而构陷庶妹!
“那…那就这么算了?” 碧桃不甘心。
“算了?” 沈笑笑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而讥诮的弧度,“怎么会算了?沈明秀既然敢伸手,就要有被剁掉爪子的觉悟!这笔账,先记着。当务之急,是清理门户,把海棠院打造成真正的铁桶!”
她看向暗卫首领,声音斩钉截铁:“首领,劳烦你亲自带人,将海棠院内外所有仆役,包括粗使婆子、洒扫小厮,全部筛一遍!背景不清、来历不明、与三房那边有勾连的,一律清出去!理由?就说昨夜遭遇刺杀,护卫不力,需要整顿!我自会向父亲报备。从今日起,海棠院一应饮食起居,由碧桃和瑞王府的人亲自负责,外人……一概不许插手!”
“是!属下明白!” 暗卫首领肃然领命,眼中闪过一丝激赏。这位沈姑娘,遇事冷静,手段果决,颇有将帅之风!
瑞王府,寒渊阁。
气氛比冰潭更加森寒凝重。浓烈的血腥味和刺鼻的药味混合在一起,令人窒息。
王府所有的御医和重金请来的京城名医,围在寒玉床边,个个面如土色,冷汗涔涔。寒玉床上,萧珩如同一个破碎后被勉强粘合起来的瓷人。半边身体焦黑碳化,血肉模糊;半边身体覆盖着厚厚的、散发着寒气的冰霜,肌肤呈现诡异的青紫色。气息微弱得几乎断绝,若非心口处那极其微弱的起伏,几乎与死人无异。
“王…王爷体内,寒毒彻底失控爆发,与那冰火妖兽造成的极寒极热之伤交缠肆虐,经脉寸断,五脏皆损……” 为首的白胡子御医声音发颤,“若非…若非王爷内力深厚,又有一股极其精纯的温阳生机护住了心脉,怕是…怕是早已……”
“说重点!如何救治!” 影一(影卫统领,影七重伤昏迷)的声音如同寒冰,带着浓烈的杀意,让几位御医如坠冰窟。
“这…这…” 御医们面面相觑,最终那白胡子御医硬着头皮道:“当务之急,需以金针渡穴之术,辅以百年老参吊命,稳住心脉生机!同时,需寻…寻至阳至烈的灵药,压制驱逐那蚀骨寒毒!再辅以温和生机的圣药,修复破损的经脉脏腑!只是…只是那至阳至烈的灵药,药性必须极端霸道,方能压制王爷体内失控的寒毒,稍有不慎,便是…便是火上浇油,神仙难救啊!而温和生机的圣药更是……”
“至阳至烈?温和生机?” 影一的目光猛地射向静静放在一旁寒玉案几上的那个玉匣!那是王爷拼死带回来的雪魄玉莲!
他一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打开玉匣。
瞬间,一股精纯磅礴、带着温润阳和之气的生机光华弥漫开来,让整个寒渊阁的阴寒都驱散了几分!那株七瓣玉莲静静躺在匣中玄冰之上,光华流转,美不胜收,花蕊处一点金芒璀璨夺目!
“雪魄玉莲!” 御医们失声惊呼,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传说中的圣药!竟真的被王爷找到了!
“此物……可能用?” 影一沉声问。
白胡子御医激动得胡子都在抖:“能!太能了!雪魄玉莲乃天地至宝,温阳驱寒、续脉生机的功效无与伦比!只是……王爷此刻体内寒毒与火毒(妖兽灼伤)交缠,阴阳逆乱,生机微弱,若直接服用整株玉莲,其磅礴生机恐如洪水决堤,王爷这残破之躯根本承受不住,反而会……会加速崩溃!”
他顿了顿,眼中闪烁着医者的狂热和谨慎:“必须辅以一味药引!一味至阳至烈、药性极端霸道、却又能在瞬间激发玉莲生机、引导其精准修复而非狂暴冲击的药引!以此引为先锋,破开寒毒火毒交缠的壁垒,玉莲的温和生机紧随其后,方能起死回生!只是……这药引……” 他看向影一,艰难地说道,“必须极端霸道,且……必须与王爷此刻体内残存的某种‘烈性药力’同源,方能最大限度激发玉莲之效,而不产生剧烈排斥……否则,稍有差池,王爷立时便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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