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箭法,果然名不虚传。”
姜星河声音平稳,听不出半点波澜,根本没有把刚才的一箭放在心上。
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拽了拽被钉住的袖子。
纹丝不动。
又试着扯了一下,那箭矢钉得极深,将厚实的槐树皮都撕裂开来。
把他的袖袍牢牢锁死。
姜星河眉毛一挑,似乎觉得这事儿有点意思。
干脆放弃了挣扎,身体微微前倾,整个人以一个有些别扭的姿势被“固定”在了原地。
“将军,现在我的手,可算是送到您手上了。
就是不知道,这礼,您收不收得下?”
这句带着几分调侃的话,让周围那些原本屏息凝神的亲卫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小子……是疯了吗?
还是说,这货的胆子真是铁打的?
蒙天放那双锐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姜星河,仿佛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伪装。
但他失望了。
姜星河的眼神清澈而坦然,甚至还带着一丝……催促?
“哼。”
蒙天放冷哼一声,将铁胎弓扔给旁边的亲卫,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没有去看姜星河,而是走到那棵槐树前,盯着那深入树干半尺有余的狼牙箭。
沉默。
压抑的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
“说。”
一个字,干脆利落。
姜星河笑了。
“我要送给将军的礼,很简单。”
“一份,能让将军您开疆拓土,名垂青史的……泼天功劳!”
这句话的吸引力算是足够大了。
但凡那个将军不可望名垂青史、开疆拓土。
姜星河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来的!
整个院子里的空气都凝固了。
这小子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以为这是菜市场买白菜吗?张口就来?
“哗——”
短暂的死寂之后,人群中爆发出难以抑制的哗然。
“疯了!这小子绝对是疯了!”
“他把咱们将军当什么人了?三岁小孩吗?这种鬼话也说得出口?”
“还泼天功劳……我他娘的看他是想找个泼天的死法!”
蒙昭也愣住了,呆呆地看着那个被钉在树上,却仿佛君临天下一般口出狂言的年轻人。
这个楚国的丞相之子……到底想干什么?
蒙天放却出奇地没有任何反应。
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宽阔的背影如同一座沉默的山岳
让人看不透他此刻心中所想。
姜星河似乎对周围的议论声充耳不闻,。
那双被钉在槐树上的眼睛,始终锁定着蒙天放的背影。
“将军,大秦趁我大乾朝局未稳,悍然出兵,攻伐大楚。”
“如今,秦军主力尽出,正与楚军在边境线上对峙。在所有人看来,这是秦楚两国之间的争霸,与大乾无关。”
姜星河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这恰恰是上天赐予将军,赐予我大乾的绝佳良机!”
蒙天放依旧没有回头。
但姜星河知道,他在听。
这就够了。
“秦国自以为国力强盛,可以双线作战,既能吞并大楚,又能威慑我大乾……何其狂妄!何其愚蠢!他们将最精锐的部队都派去了楚国战场,如今的秦国本土,尤其是与大乾接壤的边境,兵力必然空虚到了极点!”
“此时,若将军能率领一支奇兵,绕过正面防线,直插秦国命脉……您想过那会是怎样的场景吗?”
话音落下,周围的议论声渐渐小了下去。
一些心思活络的亲卫,已经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
蒙天放终于有了动作。
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身来。
那双鹰隼般的眸子,此刻已经没有了半分戏谑。、
“继续说。”
“是,将军。”
“秦国边境,有一处雄关,名为‘飞鸟渡’。”
“此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乃是秦国东部的第一道屏障。只要拿下飞鸟渡,往西便是一马平川,乾国大军可长驱直入,直捣秦国腹地!”
“飞鸟渡?”
“那地方号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城高墙厚,更有十万重兵把守,怎么可能拿得下来?”
姜星河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智珠在握的弧度。
“强攻,自然是痴人说梦。”
“但若是……水攻呢?”
这两个字一出,连蒙天放的瞳孔都骤然一缩!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行伍出身,对兵法战策或多或少都有了解。
水攻之计,狠则狠矣,但实施条件也极为苛刻,必须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飞鸟渡上游百里,有一条大河,名为‘盘龙江’。此江水流湍急,每年夏汛,都会泛滥成灾。”
姜星河的声音在每个人的耳边回响,清晰无比。
“而我,恰好知道一个地方,可以轻易掘开盘龙江的堤坝,引滔天洪水,直灌飞鸟渡!一旦关口被洪水冲垮,城中守军必将大乱,届时将军只需率领精锐,趁势掩杀,拿下飞鸟渡,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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