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海深处,幽蓝的孤星微弱闪烁。
>“等本宫…带你…回家。”
>冰冷的誓言在死寂的龙脉空间回荡,是支撑濒死之躯的唯一执念。
>混沌帝冕悬于头顶,光芒黯淡如风中残烛,垂落的玄光稀薄欲散。
>染血的玉玺碎片嵌入掌心,断口处的龙脉符文明灭不定,如同垂死的心跳。
>而蚀月魔渊深处,被冰封的孽海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咔嚓…咔嚓…”
>覆盖在谢珩魔爪表面的幽蓝玄冰,在蚀月本源疯狂的冲击下,裂痕如同蛛网般蔓延、加深!
>粘稠如黑血的蚀月本源,如同压抑万载的毒脓,正从魔爪根部的巨大裂口、从冰裂纹的缝隙中…强行挤出!
>“窃贼!蝼蚁!本将要将你…碎!尸!万!段——!”
>谢珩凝固的意念冲破冰封桎梏,裹挟着焚尽诸天的怨毒与暴虐,撕裂空间,狠狠撞向人间那濒死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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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
深入骨髓、冻结灵魂的冰冷,如同最沉重的铅衣,死死裹缠着姜毓宁的每一寸感知。
背靠着龙脉空间破碎的壁垒,腐败的暗红岩层如同巨大伤口上凝固的污血痂块,传递着死寂的寒意。她几乎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只有无处不在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剧痛在无声嘶嚎。那是强行开启归墟门户吞噬谢珩魔爪投影的反噬,是混沌帝冕力量被抽干的空虚,更是识海被狂暴力量撑裂后残留的、如同瓷器布满裂纹般的尖锐痛楚。
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体内千疮百孔的经脉,带来撕裂般的痛楚。暗金色的血液不断从唇角溢出,滴落在身前冰冷的地面上,如同凋零的暗金花瓣。
左眼的混沌熔炉,那点曾凝聚着湮灭星辰之力的暗金原点,此刻黯淡无光,如同熄灭的余烬,沉寂在死灰般的瞳孔深处。右眼的永寂黑洞,倒映着这片被污秽锁链贯穿、如同巨大坟墓的死寂空间,那片虚无死水无澜,仿佛连绝望都已被冻结。
只有头顶悬浮的混沌帝冕,垂落下最后几缕稀薄欲散的混沌玄光,如同风中残烛,勉强护持着她这具濒临崩溃的躯壳。冕体上流淌的暗金纹路,光泽几乎彻底熄灭,只剩下几道极其微弱、如同呼吸般明灭的暗痕,昭示着这件混沌至宝尚未彻底沉寂。
嵌入掌心的染血玉玺碎片,棱角刺破血肉,带来一丝尖锐的刺痛,是此刻唯一能让她保持一丝清醒的触觉。碎片断口处那点暗金龙脉符文,光芒黯淡浑浊,如同风中残烛,每一次搏动都微弱得几乎要停止,传递出的龙脉悲鸣也变得断断续续,充满了油尽灯枯的沉重。
然而,在这无边的冰冷、剧痛与死寂的包裹下,在识海那片被风暴蹂躏过的、布满裂痕的废墟中央——
一点幽蓝的微光,如同寒夜中唯一的孤星,安静地、顽强地闪烁着。
微弱。虚幻。传递出的意念碎片依旧破碎不堪,只有零星的“冷…”、“殿下…”、“守…护…”在冰冷的虚无中飘荡。
但它的存在本身,就是支撑这具濒死之躯不坠入永恒黑暗的唯一锚点。
“等本宫…带你…回家…”
冰冷的誓言,带着无法动摇的决绝,在死寂的龙脉空间中,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漾开微不可察的涟漪。每一个字,都仿佛耗尽了她残存的所有力气,却又像在即将熄灭的炭火中投入了最后的薪柴,让那冰封死寂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微弱却执拗的…火苗。
家…哪里还有家?
胤朝山河破碎,龙脉泣血,故土早已沦为谢珩暴政下的绝望坟场。这归墟?这人间?何处可安放这一点来自魔渊孽海最深寒处的孤星?
这念头如同毒蛇,悄然噬咬着那刚刚燃起的微弱火苗。
然而,就在这心防摇摇欲坠的瞬间——
嗡!
识海深处,那点幽蓝的孤星,仿佛感应到了她意念的动摇,极其轻微地…闪烁了一下。
一股微弱到极致、却带着绝对冰冷与虚无感的意念波动,如同最纤细的冰丝,轻轻拂过她布满裂痕的心防。
没有言语,没有图像。
只有一种感觉。
一种…在无边黑暗与永恒冰寒中,终于寻找到唯一坐标、唯一归途的…安息感。
仿佛在说:你在,便是归处。
轰——!
一股远比龙脉悲鸣、混沌湮灭更加汹涌、更加纯粹的情感洪流,混合着刻骨的悲恸、无边的怜惜与焚尽八荒的守护怒焰,如同沉寂万载的火山,在姜毓宁被冰冷和痛苦碾碎的心防废墟之下…轰然喷发!
冰封的左眼瞳孔深处,那点沉寂如死灰的暗金原点,如同被投入了亿万星辰的核心,猛地…爆发出一点微弱的火星!
不是混沌的湮灭!而是…一种被点燃的、带着玉石俱焚决绝的…生命之火!
“呃…” 姜毓宁染血的唇微微翕动,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低吼。紧握着染血玉玺碎片的左手,指节因用力而泛出惨白,碎片棱角更深地刺入血肉,暗金与暗红的血液混合流淌,却带来一种近乎自虐般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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