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毓宁的凤凰威压如潮水般退去,留下满街劫灰与死寂。
>萧靖心口那点莹白微光却骤然炽亮,化作一道无形光柱冲天而起!
>青州城内,数道蛰伏的恐怖气息同时震动苏醒。
>逃亡的板车冲出鬼市,却撞进一张早已张开的致命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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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车在青州城污浊的暗巷里疯狂颠簸,木头轮毂碾过坑洼的积水,发出濒死般的呻吟。孙济桓几乎将鞭子抽断,枯瘦的手背青筋暴起,浑浊老眼死死盯着前方不断收窄、扭曲的黑暗。车尾,青黛蜷缩成一团,抱着父亲留下的旧刀,身体筛糠般抖着,眼泪无声无息地淌下,又被凛冽的夜风迅速吹干,在脸上留下冰冷的盐渍。
姜毓宁半跪在板车中央,怀中紧紧抱着萧靖。她熔金色的瞳孔深处,方才鬼市血焰焚街的余烬尚未完全冷却,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流在周身萦绕,却又被一种更深沉的、几乎压垮脊梁的疲惫死死拖拽。每一次颠簸,都让萧靖心口那枚青金烙印的搏动清晰地传递到她手臂上。
**那搏动之中,一点莹白微光,正幽幽流转。**
玉玺虚影!
轮廓清晰,方正如印,温润的莹白光芒在青金符文的环绕下,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浩瀚与古老气息。它像是沉睡在萧靖血脉深处的核心,被“双生涅盘”与“凤凰玉玺”这两个词骤然唤醒,在此刻,以最直观、最震撼的方式,烙印在姜毓宁的眼底,也狠狠凿进她的灵魂。
“凤凰玉玺……”姜毓宁齿缝间挤出这几个字,带着血腥气。胤朝气运所系,开启胤天凰火的钥匙!顾承舟临死前指向的谜底,老张未尽的遗言,鬼参临死的嘶吼……一切线索,最终都汇聚在萧靖心口这方微缩的光影之上。
它怎会在此?为何与萧靖的烙印共生?双生涅盘……又是什么?
就在这念头电闪而过的刹那——
异变陡生!
萧靖心口那点莹白微光骤然炽亮!仿佛沉睡的巨兽睁开了眼。一道无形无质,却蕴含着难以言喻的威严与古老气息的光柱,猛地自那玉玺虚影核心处爆发,无视了车厢的木板,无视了浓重的夜幕,直冲九霄!
嗡——!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种低沉到灵魂都在共振的嗡鸣,瞬间席卷了整个青州城!天空低垂的铅云被无形的力量搅动,隐隐泛起一圈圈极淡、极难察觉的苍白涟漪,如同投入巨石的死水。城中所有未眠的鸟雀,无论品种大小,在同一瞬间集体噤声,瑟瑟发抖地将头埋进羽毛深处。
青州城深处,数道原本蛰伏、如同深渊般死寂的恐怖气息,在这道无形光柱冲天的瞬间,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烫到,猛地苏醒、震动!
城东,一座森严府邸深处,灯火通明的书房内。一名正在伏案疾书、身着暗紫蟒袍的中年男子手腕猛地一颤,笔尖浓墨污了大片奏章。他豁然抬头,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穿透窗棂,死死盯向鬼市方向的夜空,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只剩一片骇然的铁青。“……玉玺气机?!怎么可能……方向是……”他猛地一拍桌案,“来人!封锁四门!全城搜捕!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去!”
城南,一处看似普通的民宅地窖。墙壁上幽绿的灯火无风自动,疯狂摇曳,映照着盘坐在中央蒲团上的一道枯瘦黑影。黑影猛地睁开双眼,眼窝深处跳跃着两点惨绿的鬼火,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干枯的手指如同痉挛般掐算着。“……龙气冲霄……不对……是……凰火之钥?青州……竟在此地现踪?!” 他猛地站起,腐朽的袍袖带起一股阴风,“传令‘影牙’,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它!夺过来!”
城西,一座香火缭绕的古老道观深处。静室内,一位闭目打坐、鹤发童颜的老道突然眉头紧锁,掐着拂尘的手指微微颤抖。他缓缓睁开眼,眸中似有星河流转,最终化为一声悠长的叹息,带着难以言喻的沉重与……一丝贪婪?“天数无常……龙凰易位之兆?这引动气运之物……竟带着凤凰的劫煞?也罢,贫道便走一遭这红尘孽海。”
更远处,青州最高的望楼顶端。一道融入夜色的身影,如同凝固的雕像。在玉玺气机冲霄的刹那,他覆盖着冰冷金属面具的脸微微转动,猩红的眼瞳骤然收缩,如同两点凝固的血。他死死盯着那道常人无法看见的无形光柱源头方向——正是板车疯狂逃窜的暗巷!一股暴虐、血腥、仿佛要撕裂天地的恐怖气息从他身上轰然爆发,脚下的望楼砖石无声无息地裂开蛛网般的缝隙。
“找到了!” 冰冷刺骨的声音,如同地狱刮来的寒风,瞬间通过无形的秘法传递出去,“蛇信所属,不惜代价,目标:活捉!阻者——屠城!”
……
“糟了!糟透了!” 孙济桓几乎是在那嗡鸣声响起的瞬间就失声叫了出来,枯槁的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绝望的灰败。他猛地一勒缰绳,拉车的驽马痛苦地嘶鸣一声,前蹄扬起,险险停在一条三岔暗巷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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