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爷扑通跪下:"郑师傅,是我对不住您!是我鬼迷心窍,嫌您要工价......"
"起来!"郑老三扶住他,"我也不对。我该好好跟您说,不该使阴招。您瞧这桃木块,"他用凿子挑开,里面渗出黑红的血,"这是我用自己的血刻的。我以为能咒您,可咒来咒去,咒的是自个儿的命啊!"
阿福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打开来,是五枚铜钱:"师父,这是您藏了三年的钱,说要给师娘抓药。我偷着攒的,您收着。"
郑老三老泪纵横。他想起师娘临终前拉着他的手:"阿三,咱们手艺人,靠的是手艺吃饭,别学那些歪门邪道。"可他终究还是被怨气蒙了眼。
周老爷让人搬来十两银子:"这是工价,再加五两算赔偿。您要是肯原谅我,明儿我就让人把祠堂的梁换了,用最好的金丝楠木,刻上'郑记木作'四个字!"
郑老三摆了摆手:"工价我不要。您把这银子捐给镇里的义学,让穷家娃也能读书识字。对了,"他指了指梁上的榫眼,"这梁我重新给您打。榫头要嵌紧,桐油要刷三遍,往后......"他顿了顿,"往后多敬着木头。"
梅雨季结束那天,郑老三带着阿福回了镇。路过周府时,他抬头望了眼祠堂——新换的金丝楠木梁泛着暖光,榫眼处雕着朵莲花,花瓣上还留着新刨的木屑。
"师父,您听。"阿福突然说。
郑老三侧耳。风穿过飞檐,传来细细的笑声。不是怨恨的哭声,是孩子们的嬉闹——周老爷真的把义学盖起来了,此刻正有一群小娃娃举着木尺跑过,笑声撞在瓦当上,碎成一片清脆的光。
后来青溪镇流传个说法:郑老三的木作有魂儿,盖的房子住着踏实。有人问他秘诀,他就摸着胡须笑:"木头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对它真心,它记着;你对它刻薄,它......"他压低声音,"它记着,可最后报应的,还是自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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