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在山西地面,有个叫“醉仙村”的小村子,这村子名字听着雅致,村里人却大多沾着一个“酒”字。男人们农闲时不是扛着锄头下地,而是拎着酒葫芦蹲在村口老槐树下,一个个喝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谈论些不着边际的“英雄事迹”。其中,最负“盛名”的,莫过于王二。
这王二,年轻时也曾是个勤快后生,跟着爹学得一手好木匠手艺。后来娶了邻村的巧莲姑娘,日子过得虽不富裕,倒也安稳踏实。谁承想,三年前,他爹一次上山伐木,被滚落的巨石砸中,撒手人寰。丧事办完,欠下了一屁股债。巧莲是个好姑娘,没嫌他家贫,只是劝他要节俭,好好干活,慢慢还债。可王二心里憋屈,觉得老天不公,爹辛苦一辈子,到头来什么都没留下。于是,他开始借酒消愁。
起初只是劳作归来,喝上一两盅,解解乏。渐渐地,变成了一顿不喝就浑身难受。家里的米缸见了底,他就拿木匠的家什去换酒;家具卖光了,他就去帮人打短工,挣点钱立刻又换成酒。巧莲苦口婆心劝不住,最后心灰意冷,留下一个刚满周岁的儿子,回了娘家,再无音讯。
王二成了孤家寡人,更加破罐子破摔。他住的屋子,从前还算干净整洁,如今却是家徒四壁,满屋酒气。他也不再做木匠活,靠着赊账和乞讨度日,唯一不变的,就是肚子里那永远填不满的酒瘾。他常常喝得酩酊大醉,倒在村口歪脖子树下,人事不省。村里人都摇头叹气:“王二这孩子,算是毁在酒上了。”
这一年,入夏以来,天气异常酷热,连一丝风都没有。王二的酒瘾似乎也跟着这天气一起,变得格外旺盛。往常喝十碗八碗才觉得舒坦,如今喝了二十碗,还觉得心里像有团火在烧,喉咙干得像要冒烟。他开始四处打听,哪里能弄到更烈的酒。村东头的老李头开了个酿酒的小作坊,酿的“烧刀子”最是辛辣。王二上门去赊,老李头看他可怜,给了他一小坛,还特意嘱咐:“二小子,这酒劲儿大,少喝点,别喝坏了身子。”
王二哪里听得进去,回到那间破屋,关紧门窗,迫不及待地撬开封泥,一股浓烈的酒气冲出来,呛得他连连咳嗽。他搓着手,咧着嘴笑了,仿佛这酒气就是他命中注期的甘霖。他找了个粗瓷大碗,也不用什么下酒菜,就这么端起来,“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一碗下肚,他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喉咙滚到胃里,瞬间传遍四肢百骸。可这股热流刚下去,更大的空虚和焦渴感又涌了上来。他感觉浑身骨头缝里都在冒火,眼前阵阵发黑,脑袋嗡嗡作响。他不管不顾,又举起酒碗,一连喝了七八碗。到最后,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景物都模糊了,胃里翻江倒海,仿佛有无数条虫子在啃噬。
“水……水……”他呻吟着,挣扎着想去拿水喝,却一头栽倒在炕边,人事不知。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二悠悠醒转。他感觉浑身酸痛,头痛欲裂,喉咙干得像要裂开。他想爬起来找水喝,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肚子,竟然在微微蠕动!那蠕动的感觉,不像是肠胃消化,倒像是……有什么活物在里面!
他吓得冷汗直冒,撑起身子,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向自己的肚子。只见肚皮上,竟然浮现出一条条若隐若现的、扭曲的红色纹路,就像一条条小蛇在皮肤下游走!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肚子里,正贪婪地吮吸着什么,发出“滋滋”的声响。
“啊——!”王二惨叫一声,从炕上滚了下来。他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冷汗湿透了衣衫。那肚子里的小东西,似乎被他的动作惊动了,蠕动得更加剧烈,而且,一股奇异的、带着浓烈酒气的甜香,开始从他的嘴里散发出来。
王二吓傻了,他不知道自己肚子里怎么会长出这么个怪东西。他想呼救,可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怪响。他挣扎着爬到门口,想去找人帮忙,可那肚子里的东西,像是有生命一样,只要他稍一用力,或者一想什么,就会变得更加狂躁。
就在这时,村里来了个游方僧人。这僧人看起来三十多岁年纪,面容清癯,眼神睿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僧袍,背着个简单的行囊,手持一串菩提子,挨家挨户化缘。他走到王二家门口时,正听到里面王二的呻吟和撞击声,闻到那股奇异的酒香混合着腐朽的气息,眉头微微一皱。
他推门进去,看到王二满地打滚,状若癫狂,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气,不由得停下脚步,仔细打量。
“阿弥陀佛,施主何故如此?”僧人双手合十,朗声问道。
王二此时已经神志不清,只觉得肚子里那东西越来越难受,像是要钻出来,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吸住。他听到有人说话,只是茫然地抬起头,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眼睛瞪得滚圆,充满了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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