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他的叫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家丁们冲过来要掰锄柄,可那刺刚碰到他们的手,就冒出血珠,疼得他们松手后退。
孟阿发站在院门口,看着周扒皮在地上翻滚。婆娘抱着小女儿站在他身后,小毛头牵着老黄狗,都瞪圆了眼睛。周扒皮的喊叫声渐渐弱了,最后只剩抽搐的身子,锄柄上的刺已经没入他的手掌,只露出半截金穗,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当天夜里,孟阿发又梦见了土地公。白胡子老头摸着锄柄笑:"这锄头认主,你心善,它便给你金穗;他心贪,便给你刺。"他顿了顿,"可这金穗本是地力所化,你若只图现成,它便成了灾。"
第二天清晨,孟阿发扛着锄头去了山后的荒坡。他用金穗做种,每天只锄半亩地,剩下的时间去帮邻村修水渠、编竹筐。小女儿的手好了,再没起过红疙瘩;婆娘的药钱够了,还能给老母亲买两斤红糖;妹妹的聘礼,他靠编竹筐攒够了,对方还嫌他送得太厚。
那把金锄后来不知去向。有人说看见它埋在山后的老槐树下,有人说它跟着土地公云游去了。但孟阿发的田里,从此再没长过金穗——他把金穗的种子分给了全村人,说:"地是大家的,汗是自己的,这才是顶实在的金穗。"
只是偶尔,村里的小孩在田埂上玩,会捡到粒金闪闪的谷粒。大人们说,那是金锄留下的记号,提醒着:贪心的人会被刺扎,勤快的人,连风里都裹着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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