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刚醒就听说母后醒了,还没去过镇抚司。”
沈雾笑着说:“皇帝不必心急,不论裴谨行招不招,招了什么,本宫都会让他们原样抄录一份口供送到御前。”
“是,是。”
“既然皇帝来了,本宫就回去了。内阁积压了不少折子,看皇帝现在这样也不便批阅,本宫乐意代劳。”
皇帝和窦太后有怒不敢言,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了寿康宫。
人前脚刚走,沈括便吩咐陈旺:“让太后寝宫外的禁军全都滚远些!内宫岂容他们近身!”
“是。”
确认外头没了动静,窦太后才朝沈括扑了过去,将他上下摸索了一番。
“没受伤吧?那些刺客没拿你如何吧?”
“母后放心。容复救驾及时,儿臣只受了轻伤,已经包扎好了。”
沈括咬着牙满心不甘,“这次,是儿臣疏忽了,没想到她警惕心这样强……”
事到如今,再不知是沈雾请君入瓮,故意让他自食恶果,沈括就是真的没脑子了。
窦太后:“哀家早就告诉过你,让你千万小心不要自讨苦吃!现在好了!她不但有了理由撤换禁军,如今裴谨行在她手里,那软骨头能撑得住几道刑罚!只怕她现在过去,就拿到口供了!”
“母后放心,从她那里问出的口供,儿臣自有办法让下头无人敢信。”
窦太后闭上眼睛,摇了摇头,“不成,留着始终是祸患。”
沈括喉结滚动,“裴谨行到底是裴谨言的亲弟弟,儿臣若真杀了他,只怕谨言那里不好交代。”
“你怕什么!”窦太后厉声道:“不过一个女人,甚至是个连真身份都不敢暴露的女人,你是皇帝,你还怕她?”
“再说,这次若不是裴谨行办事不利,没提前发现沈雾已经探出你们的计划,你会落入刺客手中?裴谨行该死。”
“……儿臣遵旨。”
窦太后叹气:“你且去吧,这次吃了亏,也让你长长记性。沈雾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她从小就智多近妖,加之先帝将她宠上了天,什么都教给她。”窦太后说这话时垂着眸,语气中透着一股浓浓的怨气。
“先帝甚至不曾亲自教导过你,他就是这样偏心,永远,永远……”
沈括攥紧拳头,殷红了眼眶,“儿臣不知差了她哪里!儿臣甚至是男子,可父皇一直偏疼她,甚至让她在儿臣弱冠前执掌皇权。父皇真是糊涂了,不知如此滋养了她的野心!”
沈括心想,如果先帝没有给沈雾那么多的荣宠,只让她做个安分守己的长公主,自己也会待她很好的。
毕竟他们是亲姐弟,沈雾从前待他也是不错的,可偏偏她觊觎皇权朝政,觊觎不该属于她的东西。
窦太后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声音轻的不可闻:“你啊,你怎么和她比……你父皇心里从来只有她,这宫里十几二十个皇子皇女,你父皇除了她,多看过旁人一眼吗?”
“这到底是为何?”
这话沈括也问过多遍了,可窦太后似乎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挥了挥手,示意沈括退下。
沈括怀着满心怨愤离开了寿康宫。
回到乾清宫不久,陈旺进来说:“皇上,那人回来了。”
他立即精神:“让他进来——”
“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废话少说!你盯了一晚上……可有听到什么?”
小太监抖似筛糠,颤抖着声音说道:“奴才听,裴大人在镇抚司叫了一整晚,那惨叫声……不绝于耳。”
“奴才今晨找到机会,远远的看了一眼,裴大人已经成了血人,生死不知。”
沈括僵住了身子,“他招了没!”
“奴才,奴才也不知,奴才未能近身。”
沈括将人赶了出去,他在殿内来回踱步,焦躁的头发都要炸开。
他停在陈旺面前,“你说,裴谨行招了没有?”
“奴才,奴才也不知,不过,镇抚司那么多的刑罚,只怕是铁人的嘴,也会被掰开,何况,是人呢。”
“是啊……是啊……何况是人呢……”
沈括摔坐在龙椅上。
裴谨行一定是招供了,他一定把自己供出去了。
沈括眼里闪过一抹决绝,“把容复叫来。”
彼时,养心殿内,沈雾正在翻阅下头递上来的折子,大庆在沈雾治理下海晏河清,却也躲不过天灾,上月中州遭遇地动,损毁不少房屋,死了许多百姓,中州官员递了好几封折子陈情,祭礼前沈雾已经派出御史亲赴中州,巡察治灾。
现在她批的折子正是御史递上来的,灾情有了缓解,庇护所也建了起来,如今已经开始修复被地动损毁的房屋,御史请求拨款,沈雾记下,准备等会儿叫人找户部官员商榷。
这时,流心走进殿中禀道:“公主,容首辅和几位内阁大人正在朝房,一定要见您和皇上。”
“知道了,把他们带去乾清宫,不必来见本宫了。”
“是。”
沈雾继续批着折子,直到日上三竿,流心进来说:“公主,皇帝和容首辅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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