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寒风卷着尘土猛地灌进!
王二彪那堵墙似的矮壮身子,带着一身新浆过的蓝细布管家短打才有的挺括板结气味,卡在了豁口处。他一手叉着新扎的牛皮腰带,三角眼刀子一样先在院里扫了一圈,嘴角那丝惯常的鄙夷几乎要满溢出来。目光掠过地上摊晒的肮脏糟渣、歪斜的水缸和墙角那几堆沾满鸡屎的湿柴,最后才落到撅在泥阶上的陈默身上。
“嗬!陈……少爷?哟,挺忙活啊?晒猪食准备过年?”破锣嗓子带着刻薄的笑意,在寒风里格外刺耳,“日子挺有盼头!”
他抬脚迈过豁口下积着泥浆水的小坑,崭新的厚底皂靴踩在冻硬的泥块上,发出沉闷的咯吱声。身后跟着两个穿着同样崭新短打的仆役,腰杆也挺得笔直,眼神里全是居高临下的轻慢。
陈默这才慢吞吞地转过头。脸上还沾着几点刚才蹭上的黄渣泥星子。他扶着泥阶站直身,腰里扎着那根依旧油腻打结的草绳。空荡荡的裤脚管被风吹得贴在细瘦的腿骨上。
“王管家?”陈默声音很平,听不出什么情绪,像块泡透了的烂木头,“踩点挺准,才三天。”他搓了搓指头上残留的糟料粘腻感。
“三天?”王二彪嗤笑一声,厚嘴唇咧开,露出几颗焦黄的牙,“给赵府干活,差一时半刻也不行!陈大少爷这金贵的日子过迷糊了?”三角眼里的寒光钉在陈默脸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十两银子!分文不少!拿来吧?”他伸出手,短粗的手指摊开在陈默眼皮底下,油光发亮。
没等陈默回话,王二彪目光扫过他身后敞开的屋门,眼神里的贪婪像探囊取物:“没钱?正好!赵爷宽宏,你那破灶房顶上几根烂椽子兴许还能劈出柴火钱!”他用下巴点了点旁边两个仆役,“进去!瞧瞧值钱玩意儿!凑个数!”
一个仆役立刻上前,就要往黑洞洞的屋门里闯!
“慢着。”陈默声音不高,却截住了那仆役的脚步。王二彪眉头一拧。
陈默没看那仆役,手缓缓伸进自己敞怀的破袄里。不是胸口的暗袋,而是肋下那个粗糙缝着、原本装糠饼的口袋。里面鼓囊囊的,似乎塞满了什么。
几个人的目光都被那只手吸引过去。王二彪眼神闪烁,等着看他掏出几枚可怜巴巴的铜板或者几张擦屁股都嫌硬的废纸。
陈默的手掏出来了。
抓着的不是铜板,也不是废纸。
是三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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