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嗡嗡地议论着,吵得人脑仁疼。
一只骨节粗大、布满老茧和冻裂口子的手,指着告示上“风雅”“才情”那几个大字,一个穿着破旧短打、浑身散着汗酸味的挑夫扯着嗓子对同伴吼:“风雅个逑!听了没有?!柳家那新曲儿!比狗屁风雅带劲多了!”
旁边一个挎着篮子、手指沾着咸菜卤味的瘦小妇人立刻接茬,小眼睛亮得冒光:“就是就是!啥‘莫愁前路无知己’,我看就是笑话咱穷呢!”她学着那荒腔走板的调子尖着嗓子唱了一句,“土豪叔叔遍地走!听听!听听!多真金白银!”引起一片哄笑和粗俗的应和。
一个杵着棍子、浑身灰扑扑的瘸腿老翁挤在人群边缘,忽然用棍子敲了敲结冰的泥地,吸引了部分目光:“依老汉看……咳咳……这后两句才扎心啊!”他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某种被压抑的世故和浑浊的艳羡,“今日你嫌我衣衫破……赶明儿金銮殿上吃酒席……”
他旁边一个浑身酒气、脸上被寒风吹得发紫的醉汉踉跄了一步,打着酒嗝含糊地补刀:“嗤!金銮殿?我看是腚眼儿上……吃屁!”这话顿时引来更猛烈的哄笑和几声骂娘。
喧嚣声浪中,没人注意那张盖着衙印的“风雅”告示,被挤到了最边缘,被一个粗壮的汉子擦着汗渍的屁股蹭了个角,然后被一只趿拉着的破草鞋踩了上去。
***
斜阳惨淡。一辆簇新的黑漆小轿堵在了拥挤的桥头。前面两个菜贩子的独轮车歪斜着,萝卜白菜滚了一地,正堵路吵骂。
柳如霜倚着厚实的织锦靠枕,手指烦躁地敲击着窗棂。车厢里熏了暖融融的、不算顶级的香炭。她心里却像被几根丝线反复勒着,说不出的烦闷。她烦躁地扯开一线新换了内衬、用宝蓝细绸精心缝制的轿帘缝隙,想透口气,也散散心头那股无名阴火。
凛冽的寒气夹裹着市井的喧嚣猛地撞进鼻腔!一股混杂着牲口粪便、隔夜馊水和汗臭的污浊气味蛮横地冲散了暖香!熏得柳如霜眉头狠狠一蹙!猩红的唇厌恶地抿紧!指尖蔻丹掐进手心。
“快走啊!堵在这儿吹腊月风?!”她声音带着不耐烦的尖利。
突然!
“莫愁前路——无知己——”
“土——豪——叔——叔——遍——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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