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儿……”他声音嘶哑异常,如同毒蛇在枯草里游动的簌簌声,“……记住了吗?”
“唱红它……”枯槁的手指间,那团污糟不堪的字纸片如同肮脏的旗帜,被他捏得咯吱作响,“……这词……”
他微顿,血丝密布的眼珠里炸开一丝混合着滔天恨意与市井无赖般油滑的疯狂焰火——
“……要的就是——”
那嘶哑的破锣嗓子猛地提起,撞碎寒风!
“……热搜体质!!”
寒气渗骨的黎明。镇口歪脖子老槐树的枯枝上,冰凌在熹微晨光中闪着迟钝的死光。两条裹在破布棉絮里几乎看不出腿形的影子在树根旁的粪堆后头拉得细长。刘二狗瘦得像条被抽了骨头的冻鱼,身上挂着几片勉强黏连的烂布,蹲在热气腾腾的屎堆子上方。他整张脸裹在不知从哪个垃圾堆里扒拉来的破布袄领子里,只露出两只被冻风抽得通红的耳朵尖。喉咙火烧火燎,一夜没睡,脑袋里那几行“词儿”像带倒刺的钩子钩着脑髓。
草棚里那半碗又酸又稀糊的小米粥快冻成冰坨子。二狗把它死死抱在怀里,粗瓷碗的冰凉贴着皮肉也舍不得松手。他小心翼翼从破袄缝里抠出沾了屎壳郎爬痕的硬边儿黑窝头,恶狠狠咬一口,干涩的碎渣像砂纸剐着喉咙眼往下咽。胃里那点酸粥晃荡着,顶上来一阵烧灼的反酸水。
他死死盯着清冷街上第一个冒热气的人影——包子铺孙瘸子正骂骂咧咧地卸下半扇歪斜的门板。二狗猛地吸溜一口鼻涕,把剩下那点窝头渣往怀里一塞,冰凉的粥碗贴紧肚子。脚底板冻麻的草鞋在结了冰碴的粪堆边缘蹭了几下,身子一歪,踉跄着冲向刚支起的蒸屉!
水汽氤氲。孙瘸子刚堆好的白胖包子冒着勾魂的热气。二狗饿狼似的绿眼珠被雾气一蒸,喉咙里的火烧感几乎要喷出来!
孙瘸子眼角瞅见那破影儿,抄起擀面杖就骂:“滚远点!臭要饭的!”
砰!
沉重的粥碗猛地砸在包子铺摇摇晃晃的长条桌上!粗瓷碰撞的脆响炸裂了清晨的寂静!几滴酸溜溜的冰粥飞溅出来,溅在几个白胖包子上。
二狗连滚带爬蹿近,沾满脏污冻疮的手猛地拍在桌上:“两……两文钱……半碗粥!”他声音嘶哑得像被砂轮磨过,哆嗦着从怀里摸出两个沾着泥污和冻硬的窝头碎屑的铜板,狠狠拍在油腻的桌面上。
孙瘸子被这架势唬得一怔。两文?顶破天一碗稀粥钱!他刚想开骂。
二狗脏手已闪电般抓起两个滚烫包子!顾不上烫!左右开弓往破袄里一塞!破旧的袄襟瞬间腾起两缕混杂着热气和污秽腥气的白烟!他被烫得龇牙咧嘴,瘦脸扭曲变形。
不等孙瘸子回神,二狗抱着包子像只受惊的老鼠,“刺溜”一声,头也不回地撞开几个稀稀拉拉准备上工的行人,跛着脚,一头扎进了镇中心刚刚喧嚣起来的早市人流中!留下蒸笼边一股淡淡的、馊粥混合着劣质肉馅蒸腾出的怪异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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